無邊的黑暗肆意蔓延,將人困在其中,似乎耳邊有人無助的哭喊,突然,遠處出現了一點亮光,希望的喜悅尚來不及傳遞,卻發現那光亮是火,是爆炸,不知名的東西像煙花被噴射向四麵八方。
沒有剛才的喜悅,隻覺得空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空,一種撕裂心肺的能量迅速在血管中流竄,仿佛被定格,那火光中,隱隱有著掙紮的身影,想上前去,卻動不了。
火光越來越亮,灼人的熱浪開始靠近,散發出炙熱的溫度。汗水在渾然不覺間落下,又似乎在瞬間被熱浪蒸發,熊熊火焰異乎尋常的真實,間雜著的不知什麼物體在火中“劈啪”作響地燃燒著。細細地哭泣和低吟,不絕於耳的“救救我”,讓人發怵。
“小逸,保重。”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傳來。
“小逸,再見,我們愛你。”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黑暗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眼眶泛酸,眼角潮濕了起來。
夏文令知道,自己是在夢裏。
掙紮中驚醒,夏文令長長呼出一口氣,抽抽鼻子,抹了一把眼角上尚存的眼淚,抬手向床頭的台燈摸去,點亮了台燈,柔和的光線讓她心安不少。
坐起身來,拿過手機,手機的時間提示功能時刻精準,此時此刻,2014年1月3日星期五淩晨三點零七分,距離甲午馬年春節還有27天。而對於這座北方城市來說,這個時間,天正黑得濃鬱,而且正接近一天當中溫度最低的時刻。
夏文令借著燈光看著這個略有生疏卻異常熟悉的房間,伸手撈起搭在床邊的睡衣披在肩上,掀開被子下了床。來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向外看去,卻什麼也看不見,雙層窗戶隔住外麵的寒氣,但不能阻擋冰冷的寒氣爬滿外層的玻璃。
夏文令拉開裏層的窗戶,在外層窗戶的厚厚冰霜上輕輕嗬著氣,冰霜一點點融化,露出一個小小的不規則的圓形。
閉上一隻眼,夏文令彎腰湊近窗戶向外看去,隻有路燈孤零零得遠遠近近照著,蕭瑟的風中並沒有什麼特別。是啊,這個時間太早了,怎麼會有人?!
夏文令似乎有種難言的失望,站直身子,看著玻璃上的冰霜,在房間微弱的燈光下,反射著細細的光線。想起剛剛的夢境,這個舊夢似乎總是在自己以為過去已經遠去的的時候適時提醒著夏文令,其實那些過往根本沒有消失,一直都在。
這次是,8年前也是。
昨天,夏文令急急提前請了假,從省會城市的工作中脫身出來,就為了今天晚上的同學會。
這是夏文令高中轉校分班前的班級同學會,從高考結束後,她就幾乎再沒有和之前的同學有什麼密切的聯係,除了閨蜜肖麗娜。所以當肖麗娜打電話給自己時,夏文令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肖麗娜特意強調“程院長”點名要夏文令到場,並將重任落在肖麗娜身上,夏文令就不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