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
“娘親愛爹爹,愛的不會比你淺。”淨水娃娃抿唇,似是可憐這個悲涼的人兒,“你知道那仁前輩的預言麼?”
鬱凝歆心一跳,詫異之色在麵容上一閃而過,“那仁?就是人間那位神秘的前輩?”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人物呢?
全天下唯一一個既能與魔物對話亦能與妖物、精靈對話的、還能預知未來、知曉過去的、矗立於萬荊山最頂端的、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淨水娃娃小腦袋微點,“那仁前輩的預言:天冥國沒有鬱涼夏,此國必滅。但鬱涼夏沒有莊雪衣,他必滅。而莊雪衣卻注定會死,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
鬱凝歆被淨水娃娃突如其來的一段話砸的有些怔然,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蓮王妃……雪衣她知道麼?”
“娘親知道的,即便是這樣的命數,娘親也沒有向爹爹提及半個字。”淨水娃娃小身子飛近,在靠近鬱凝歆臉頰五公分處一停頓,接著又飛的遠了一些,“娘親的命數與爹爹的命數是相輔相成的,而天冥國,注定是爹爹的。”
“她自己什麼都知道麼?是啊,她知道的……”鬱凝歆手心捂臉,心力交瘁,“這個天下呢?會是涼夏哥哥的麼?”她不知道問這些問題是否有意思,隻是下意識的便問了出來。
“不知道。”淨水娃娃卻是想都未想的吐出三個字。
就算此刻站在這裏的人是那仁,恐怕丟出的也會是這三個字,還未形成的命數,一切才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好!我承認,對於蓮王妃的大無畏犧牲,我表示震撼,但是……對於涼夏哥哥的那份愛,我忘不了,更是舍棄不了……”她咽了咽口水,最終選擇了轉身,她一手撐著石壁,一手捂著心髒,踉蹌著步伐,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前方不到十米的鐵門走去。
消與留與翅。原本她留下來,隻想質問這莫名其妙出現的怪東西罷了,順便說服它離開莊雪衣。
開始與那娃娃對話的時候,心中泛著緊張,深怕對方是窮凶極惡的妖怪,不過是縮小版的罷了,隻是說的多了,卻發現自己幼稚的可以。
她怎麼可以忘記,衛靈方才不是說了一聲麼,淨水娃娃!
那可是九冥幽沽的神靈啊!
……
淨水娃娃大眼睛眨了眨,一雙小手往自己的小臉上拍了拍,原本肅然的神情,瞬間又變回了那個嬉笑無賴的淨水娃娃。
小嘴兒撇了撇,娘親啊娘親,娃娃好心的為你打發了一個情敵噢。
小嘴兒吧唧幾聲,小身影一個晃動,便落在了莊雪衣的肩膀之上。
鐵門背後的世界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不過是一個極大極大的石洞,最裏邊放著一張寒冰床,看得出,應當是千年玄冰打造而成的。
柳梨桑坐在寒冰床的一旁,纖手溫柔的撫上床上人的臉頰,那是一個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女人,五官精致,氣質絕佳,不難看出,年輕時必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佳人。
隻是此刻,透過那張臉,看到的除了略顯精致的五官外,還有女人慘白的肌膚,莊雪衣微微抿唇,那女人已經死透了。
“她是我的娘親。”許久,柳梨桑對著眾人輕聲道,聲音嘶啞,眼眶發紅,像是極力抑製著自己瀕臨爆發的情緒。
從柳府最寵愛的千金小姐,有爹愛有娘疼的世界裏,掉落如今這恐怖的地獄之中,任誰都會受不了。
忽然,她起身,跪在了鬱涼夏的身前,懇求道,“你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麼?救救她吧,你要什麼,我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