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宣欣喜地不知所措,竟然為此事愕然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抱起路知意,查看他的狀況。
然而,入目的蒼白臉頰讓他方落下的心,霎時又狠狠地揪緊了。隻見這本清秀的臉龐上,落著不大不小的淤痕,青青紫紫的好不難看,而他的呼吸極其微弱,暗含著灼燙的熱息。
霎時間,一種劇烈的疼痛在胸腔中炸開,狼宣立時反應過來,猛地抱起路知意,衝了出去。
現下不是糾執路知意發生何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救治路知意。
狂風呼嘯著吹進狼宣的耳眶裏,湧進他的胸口。低眉望著那個奄奄一息的人,他胸口的痛又深了數分,他瘋了一般地衝回了自己的狼居,大聲呼喊狼居裏大夫的名字:“貪狼!”
眼前白光一現,一個人影迅速地現在了狼宣的麵前。
“快,過來給他探病。”雖是麵帶急躁,狼宣將路知意放到床上的動作卻十分輕柔。
貪狼領命,立馬到了床邊,拉過路知意的手,把起脈來。
時光在狼宣滴落的冷汗中流逝,許久之後,貪狼才放下了手,鄭重地對著狼宣道:“王,他的情況不妙。”
好似一盆冷水潑到了狼宣的頭上,淋得他一身冰冷,他怔愕地望著那靜靜的睡顏,攀著貪狼的手臂,抖聲問道:“不妙是何意!我要你不論用何手段,都要將他治好!”
然,貪狼在下一瞬斂下的雙眸,讓狼宣的心如墜深淵。
貪狼咚地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地嗑了幾個響頭,沉聲將話語裏的悲戚道出:“王,請恕屬下無能,路公子的身體本便不大好,後來受過了不少擊打,身體的內傷早已落下。現下又經過重擊,這身體早已遭受不住,加之現下多日未探傷,隻怕……性命難保。”
晴天霹靂乍然在耳邊作響,狼宣睜大了雙瞳,愕然地喃喃著道:“性命難保……性命難保……”
他側身回望那個呼吸低弱的人,§
話音一落,狼宣雙眸裏霎時失了精魂,是極,路知意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哪能承受得住他們妖族的靈力,一旦用妖力救治,隻怕頃刻便爆體而亡。
原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路知意離開人世,而後再到冥界,去探他麼。
心痛得無法呼吸,狼宣回身坐下,輕輕地攬起了路知意,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不發一言。
從何時開始,路知意進駐到了自己的心田,在裏頭生根發芽,汲取他心頭所有的養料了。
原先不過是感恩,後來,便不由自主地問他的純真所吸引,漸漸地不能自拔。
輕輕地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狼宣眼裏忽而生出了一絲凶狠的戾色,瞬時,他手上凝起了一團白光,慢慢地朝路知意的胸口按去。
與其讓他帶著痛苦而死,倒不如,自己親手送他安心上路!
“王!”霎時,在狼宣的手即將按上路知意的胸口時,貪狼大喊出聲,及時阻止了狼宣。
手微微一頓,立時便將白光收起,狼宣側頭,冷聲問道:“何事。”
輕輕籲了一口氣,貪狼解釋道:“王,要想救他,也並無可能,隻是,需要王您犧牲一些了。”
眉頭蹙了起來,狼宣不解地問道:“需要本王做些甚。”
貪狼眼珠子劃到了一旁,遲疑地道:“屬下聽聞前不久王的好友曾贈與王兩粒聖藥。”
雙眸微微一眯,涉及到自己所鍾愛之物,狼宣的表情也變了:“那又如何?”
察覺到狼宣的怒氣,貪狼吞沫了一口:“屬下聽聞那丹藥乃是天界極品聖藥,不但可固本培元,還可增長功力,因而屬下設想,若是給路公子服下此藥,興許便能增強路公子的體質。路公子雖是凡人,不能接受妖力,但因著天界的靈力與人界的靈力相仿,是以此丹藥不會給路公子身體帶來威脅。而他服下此丹藥後,再用以妖力救治,便可讓其保命了。”
狼宣的雙眉裏勾起了一抹遲疑的弧度,那聖藥是好不容易得到的,聽聞好友說,他百年了才練出了兩粒,一直不舍得吃,方贈與他,若是將其喂給了路知意,那麼自己的成仙之路,更是久遠了。
他修行了千百年,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機會,莫非便要因著路知意一人而放棄了麼。再者,為了救他,自己還得給他輸入妖力,如此這般,他的妖力大減,成仙日更是久遠。
思慮之下,他開始猶豫了,閉上雙目,將成仙與路知意放在了天秤上,平衡著彼此的價值,可原先傾倒向成仙那方的秤,忽而轉移了方向,漸漸向路知意傾斜,但在即將傾倒於路知意時,成仙那頭卻忽而壓過了路知意。
兜兜轉轉,兩方不分勝負。
歎息一聲睜開眼,狼宣對著貪狼問道:“若是要救他,本王需得多少妖力,方足夠。”
“約莫百年便可。”貪狼鄭重地道。
“百年麼……”狼宣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