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見他神情不似作偽,便疑道:“你看不見他們?”
葉容之一下警惕起來,看了一眼四周:“有什麼?”四周的鬼忙咿咿呀呀的躲著,避開他的眼神。
胭脂:“......”
這一切必是她的錯覺,這群鬼的行為完全對不上他們粗曠的外貌,胭脂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果然……還在……
胭脂別過眼不去看他們,對葉容之道:“你看不見這些鬼魂?”
葉容之搖了搖頭:“我隻看見過夫子。”
那群鬼見葉容之不再一臉煞氣,又忙咿咿呀呀得靠過來,一臉崇拜羞怯……等等,羞怯?!胭脂快被這群不要臉的給弄瞎了。
對於阿容隻看得見她,而看不見旁的肉眼不可見的,她也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是一抹胭脂靠怨氣而生,能苟活於世本就是一種僥幸。
他看不見鬼魂便不是陰陽眼,她雖不是鬼魂,但凡胎肉眼也確實是看不見她的,或許隻是一種巧合,正如她本隻是女子修飾容顏的一抹胭脂,卻湊巧集怨成靈。
隻是這些說與他聽,他又如何能明白。
胭脂想了想還是挑了個好理解的說辭:“你既看得見我,便是你我的緣份,看不見他們自然是與他們無緣。”
剛頭還咿咿呀呀乖乖巧巧地窩在葉容之旁邊的鬼魂聽到這,一下子就暴怒了,對著胭脂七嘴八舌叫嚷道: “你一個脫離六道之外的怪物竟然敢造謠蒙騙我們小祖宗,竟然說我們和小祖宗無緣!嗚嗚嗚……”
“丫忒無恥!”
“呸!”
“小祖宗,她是個騙子,可不能相信!”
“|%^!--”
“#&*#|%^!*#* |##--,_:%:-!!”
胭脂充耳不聞這群鬼魂的呱噪,對葉容之笑道:“今日就到這吧,你若是不怕,明日我們還來。”
“好。”
春去秋來轉眼過了一年,葉容之極其聰慧,過目成誦,胭脂所有能教的都教了,後來實在教不了便替他找了許多的名家書策給他,至於領會多少全看他自己了。
這些書都是珍藏,普通人家是沒有的,胭脂每每飄蕩到大戶人家的陪葬棺木中找來的,可是費一番功夫的。不過好在有那群呱噪的鬼魂,她前前後後修理了他們好幾次,才讓這群懶鬼幫忙打探,要不然還真如大海撈針。
那群鬼魂也許久處山中,不接觸世外,頗為天真爛漫,以往除了繞在阿容身邊讓他養,別的什麼也不曾做。
現下阿容每日夜裏會去山中,他們就在等在山裏,胭脂起初還覺得他們倒是識趣,沒有跟來身邊呱噪,後來才曉得這哪是識趣,分明就是懶的,難怪當初惱怒成那個樣子也還隻是站著動動嘴皮子,原來是怕動手累得慌。
起初他們在胭脂耳旁幹嚎的時候,胭脂很是頭疼,在亂葬崗這麼清冷的地方呆了這麼久,自然是不習慣這樣吵鬧的,但是時日一久,倒也是習以為常了,他們哪日若是消停了,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今日是阿容的生辰,這是山裏鬼魂告訴她的,他以往不曾過過生辰,胭脂覺得可惜,她知曉凡人每年都會做席麵請客人到府慶賀生辰,再不濟也該煮完長壽麵,可他從來沒有過,隻怕他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