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蘇壽等人見人走來,也不敢攔,這公子的心肝兒怎麼攔,不小心碰到一片衣角,日後公子想起來絕對是一頓苦頭好吃。
倒也不用他們糾結這般多,胭脂這廂才剛踏出院口,後頭蘇幕已經疾步衝過來,從胭脂身後一把攬住她的細腰,抱著人往回拉,麵上露出幾分怒意,語調高揚,“你說過以後都隻想我的,現下卻老想著去找別人,你當爺是死的嗎?!”
胭脂見他還這般纏上來,越發氣苦叫嚷道:“是你自己食言了,咱們說的話就不算數!”
蘇幕聞言怒不可遏,眼裏滿是狠戾,言辭極重,“少給爺來著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想著顧雲裏是罷?
改明兒我就親自去一趟,送他去見閻王爺!”
這可真是雞同鴨講,她講了半天,他卻還死鑽牛角尖,硬扯著顧雲裏不放,和以前一模一樣!
“和顧雲裏沒關係!和他沒關係,我不喜歡他,也沒想著他,你聽得懂嗎!?”胭脂這般歇斯底裏的解釋,結果隻等來蘇幕一聲冷笑,像是她在強行狡辯一般。
胭脂頓時勃然大怒,手腳並用掙紮著,死命掙開他的禁錮,整個人像條魚死命蹦噠,指甲在蘇幕手背上劃了好幾道痕,他也不放手。
胭脂越發氣極,直怒道:“永遠都是這樣,和你根本講不通,你連我說得是什麼都聽不懂!”
蘇幕眼神越顯凜冽,也不接話隻抱著胭脂一路往屋裏拖去。
院中奴仆連忙避開,目瞪口呆瞧著二人,這戲子這般乖張隻怕會給公子爺打殘掉。
孫婆子現下倒是淡定了許多,見得這般罵,自家公子也沒動手便也不覺會出什麼事,隻多多少少有些替他們累得慌,這隔三差五地吵也沒個消停,都不知在吵些什麼,這般愛耗精力。
蘇幕一進屋就將胭脂往榻上一推,看著倒在榻上的胭脂,厲聲喝道:“你說,我看你今日到底要說什麼!”
胭脂慢慢撐坐起身子,看著他許久,心裏難受地透不過氣,半響才開口道:“你殘害無辜都覺得理所應當,從來都不愧疚,不難堪。
可我不一樣,蘇幕……我受不了,我不想每日都在難堪中過活,若是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永遠都會活在黑暗裏,見不了光我會瘋掉的……”
蘇幕麵無表情聽著,不發一言看著她。
“你既然喜歡這歪門邪道的做派,咱們就永遠不可能是一路人.......”
蘇幕聞言忽然笑出聲,神情都有些不對勁起來,“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和顧雲裏是一路人,他好,他為人正派,你第一麵見了人就喜歡上人家了罷,我送你的東西都不帶,就成日隻帶著根破木簪子在我眼前晃!”他說到後頭語氣漸重,言辭狠戾,仿佛要將人撕碎。
瞧瞧這都說到那裏去了,隻怕是早就積在心頭已久,現下吵起來自然而然搬出來說道了。
胭脂猛地站起身,被他這般語氣激得失去了理智,“對,我就是喜歡這木簪,你送我金簪、銀簪、白玉簪都比不上這根木簪!
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每日都是忍著怎樣的厭惡待在你身邊!”
胭脂那眼裏不加掩飾的恨意叫蘇幕徹底怔住,他慣會抓重點,看了胭脂半響又輕輕問道:“厭惡?”
胭脂忍不住落下淚來,心口一陣陣生疼,終是哽咽道:“對......”
他看著胭脂半響說不出話來,二人相顧無言,屋裏太靜了,隻餘外頭簌簌落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