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才行駛出幾裏外,大雪天的街上隻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個行人,後頭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在空曠的街上,落在青石板地上格外清晰。
胭脂心頭漸起不安,眉頭微微蹙起,剛想撩開車簾子往外頭看。
馬車卻猛地停了下來,她一個沒防備,身子猛地往前一傾險些在馬車裏滾起來。
外頭車夫被這個提著劍凶神惡煞的玉麵公子哥兒嚇慌了神,見他眼神冰冷看著馬車裏頭,如何還能不曉得個中意思,忙從馬車裏一邊跳下,遠遠避開了去。
蘇幕提著手裏的劍看著車簾,淡淡道:“出來。”
胭脂聞言心下一沉,坐在馬車裏頭一聲不吭。
蘇幕等了片刻沒有動靜,眼裏神情越顯凜冽,提劍一揮,將車簾子劃掉了大半。
胭脂看著眼前的車簾子掉落了大半截,外頭的冷風一下蕩進來,吹得她一個哆嗦。
她看著蘇幕,見得他手中的劍便冷笑起來,“想殺我?”她微微一頓,麵無表情道:“你別忘了,賬本還在我手上,我要是死了,你蘇家一樣要倒!”
蘇幕聽得此言,平靜的麵容怒氣漸起,連話也不想與她多說,隻厲聲喝道:“給我出來!”
胭脂被他一吼憋屈得不行,站起身出了馬車,氣急敗壞道:“你究竟要如何?”
蘇幕眼神一凜,提劍猛地揮向了她,周遭行人嚇得尖聲驚叫,那車夫站在一旁瑟瑟發抖,見狀嚇得往後一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胭脂下意識眨了下眼,又覺係在身上的包袱被他一下劈了開,用劍挑了過去。
挑上半空,給他用劍三下五除二劈了個稀巴爛,隻剩下一條條碎布落在地上,末了他才像是發泄完了怒火,把劍往地上用力一扔。
拉緊韁繩,騎馬往前幾步,靠近馬車,將呆愣愣站著的胭脂,一把攬抱過來,按在了馬背上,騎馬打道回府。
可憐了後頭好不容易跟上來的蘇安,彎腰撿了蘇幕扔下的劍,又得喘著氣接著跑回去。
兜兜轉轉一小圈,胭脂又被蘇幕帶回了蘇府門前。
胭脂“……”
合著蘇幕這是逗著她玩?
放她去外頭轉一圈,鬆鬆筋骨?
他顯然就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堂堂亂葬崗出身的陰物,竟叫他這般小看,他當是逗貓呢,摸一摸哄一哄就當什麼事都沒了?
胭脂隻覺心中戾氣滿滿,看著蘇府這兩個金燦燦的大字,言辭狠重道:“蘇幕,你信不信我讓你蘇府的金山銀山,一夜之間夷為平地!”
蘇幕坐在馬上看著胭脂,神情淡漠從馬上一躍而下,幾步走到胭脂身旁,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淡淡道:“隨你的便,隻一點給我記好了,你要是敢跑,就別怪我去旬家取顧雲裏的人頭。”
胭脂聞言心中一驚,竟這般快就知曉了,她微微蹙眉,越想越覺得蘇幕棘手,又見他這般威脅不由勃然大怒,抬手猛地打開了他的手,惡聲惡氣道:“咱們走著瞧,看誰先熬死誰!”
蘇幕見得她這般生氣跳腳又拿他沒辦法的模樣,隻覺有趣得很,耳畔自動忽略了她的話,攬著胭脂的細腰,低頭在她軟嫩的唇上用力嘬了一口。
胭脂頓時惱到心肝爆裂,這是來克她的罷?
這一定是來克她的!
胭脂氣得頭發倒豎,跟這條破褲子顯然溝通不了,好聲好氣沒用,惡言惡語也沒用,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她現下根本拿這孽障一點辦法也沒有,他連家業如何都無所謂,她是真的沒法子了,根本鬥不過……
胭脂心頭憋屈氣惱,越發不想再看見他,使勁推開了他,怒氣衝衝進了蘇府。
蘇幕靜靜看著胭脂的背影,半響,突然輕笑出聲,笑裏恣意又含著幾分莫名意味,眉眼染笑蘊生風流,容色出挑耀眼。
漫天落下的白雪飄在烏黑的發間,白玉簪上,落在湛藍色衣袍上,站在雪地裏,長身玉立,溫潤如玉,格外賞心悅目,可細細一瞧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
丹青手:“謝謝小精靈們的賣腎雷,麼麼噠~
其實我就是想表達一下虐得肝疼想吃糖,沒想到你們硬生生安慰了十幾行……我……啥都不說了,來個二更罷~emmmmm,明天可能不能準時發了= =”
眾人:“呸,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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