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方外子也是倒黴,正巧趕上了二人鬧的時段兒,蘇幕心情本就不爽利,又自來是個自己不好,別人也別想好的性子,這稍有不順眼自然是要開始掐著死處磨礪人的。
方外子聽得一頓憋屈,有苦說不出,這二人的身子真沒有問題,根本不可能生不出孩子,這都好好的,他也不可能瞎用藥呀。
可不開藥罷,這煞星又不會善罷甘休,必然會死扯著他不放。
方外子苦不堪言,隻能一臉高深嚴肅問道:“多久行房一次?”
胭脂聞言耳朵轟得一下紅了,她麵皮子已然很厚了,可這種事擺在明麵上,實在叫她羞惱到縮腳趾,直瞪圓了眼看向蘇幕。
蘇幕見得方外子這般問,才稍稍覺得靠了點譜,便跟鑽研學問一般認真道:“除了這一月多不曾行房,以往每日都是有的,可就是不見動靜?”
方外子一臉為難,隻能咬著牙,斬釘截鐵安慰道:“既然是這樣,這孩子更急不來,說不準下回就有了。”
這話就是廢話,蘇幕稍微緩和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斂起眉頭看著方外子,顯然又要開始不依不饒地折磨人。
方外子一臉生無可戀,已經不打算做任何掙紮了。
胭脂半點也聽不下去了,他們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想要她生孩子?!
胭脂眼神漸暗,忍不住冷笑出聲,“隻怕是往日做事太損陰德,命裏注定沒有子嗣。”
這話可太是刺人,蘇幕聞言也忍不住麵色難看起來,心頭怒起,可看了眼胭脂眉眼含霜的模樣,又強行忍了下來。
方外子聞言一臉詫異,真沒想到這瞧著軟嫩嫩的小姑娘敢這樣刺激這煞星,且瞧著還真有幾分被刺到的模樣,一時也不由幸災樂禍起來,可礙於人前不好表現出來,隻能硬忍著。
屋外日頭高起,院裏奴仆皆在忙碌著,偶爾微微傳來小丫鬟的嬉笑打鬧聲,屋裏卻是一片寂靜。
方外子硬生生坐成了塊活化石,前頭兩人一句話也不說,他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隻覺如坐針氈。
就在方外子決定先走一步的時候,胭脂動了,她冷著臉站起身,越過蘇幕徑直進了裏屋。
方外子看了眼蘇幕,見他垂著眼睫一言不發,見他看去便看了過來,黝黑的眼珠黑漆漆一片,眼裏一絲情緒也沒有,看得人隻覺瘮得慌。
方外子忙收起了藥箱,往門口疾步衝了出去。
蘇幕轉頭看向裏屋,默站了半響,才一言不發往外頭走。
胭脂在屋裏呆坐到大中午才出來走動。
早間那樣不歡而散,蘇幕倒沒有再過來,這可和往日不一樣。
以往便是說的再難聽,他也權作做風吹過,早上那句話想來是真的刺到了他的心。
胭脂好不容易扳回了一局,心裏是既痛快又難受,說不出各中滋味。
又這般終日無所事事叫她心頭越發鬱結,出不了蘇府,她連雪梨園的情況如何都不能知曉,這叫她如何受得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間,胭脂便早早躺下準備睡覺。
那個噩夢已經讓她不敢一個人在黑燈瞎火裏入睡,以往有蘇幕抱著睡倒也還好,可現下卻受不了,隻能點著燈慢慢醞釀睡意。
胭脂心思太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得睡不著,七轉八轉又想起蘇幕,隻覺難受得不行,麵上掛了幾滴淚珠,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忽聽外頭院子裏熱鬧起來,隱隱約約聽著蘇壽的聲音,“公子,走錯了,這邊……”
孫婆子也起來了,在一旁吩咐著小丫鬟去廚房端醒酒湯,又到了窗邊輕聲道:“姑娘,公子爺回來了,趕緊起來接一接。”
胭脂聞言隻當沒聽見,煩得不行,直拉起被子蓋著臉,窩在床榻上不想理會。
反正門也鎖著了,她就不信蘇幕還能從窗爬進來。
這頭都還沒想完,門便被輕輕一推,隻聽蘇壽顫顫巍巍道:“公子,這門鎖著了。”
外頭孫婆子忙道:“像是一個人睡害怕,才鎖了門。”片刻後又聽一陣極響地拍門聲起,孫婆子大聲喊道:“姑娘,快醒醒,公子爺回來了……”
胭脂躺在被窩裏一聲不吭,權作沒聽見。
院裏靜默了許久,再沒一個人敢開口說話,這般大聲都叫不醒,可不就是顯而易見。
周遭越發寂靜,末了,忽聽孫婆子驚呼一聲,門那處“砰。”地一聲巨響,被人一腳踹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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