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對所有刺激的東西都忌的很好,甚至前三天還閉門不出,連他都不見,更是不碰涼的東西。
“我也不相信。”
許久,林父才開口,小染是他看著長大,什麼秉性他最是清楚,他一輩子識人無數,從來沒看錯過人。慎重的拍了拍林慕言的肩:“慕言,你回去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父親代你走一趟,小染如果真有什麼難言之隱,對我也比對你要知無不言,畢竟,我算得上是她半個父親。”
父親走了,雖然他很想自己追去,親自問,可是他知道父親說的有道理。她走的時候沒告訴他,去了也不會告訴他,或許父親能問出點什麼。
而這一走,便是永別。
再聽到消息的時候,是飛機失事,飛機上280人,僅僅隻有一人幸免!
那一天他正在醫院裏照顧情緒漸漸平靜的許靜婉,初聞噩耗時,他心裏的痛和悔恨幾乎讓他恨不得立刻掐死顧染白。那一天他在醫院的樓頂整整站了一天一夜,沒有落淚,隻是一臉的麻木,母親發了瘋一樣的打他,咒罵著顧染白,曾經把顧染白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的人,如今毫不留情的詛咒她為什麼不去死。
那一刻他的心是麻木酸疼的,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去找顧染白,父親不會死,向來高貴的母親也不會這麼崩潰的毫無形象!
當所有的深愛轉換成恨意的時候,所有的理智都在頃刻間崩塌,他要懲罰她,狠狠的懲罰她。
一雙溫暖的手抱住他的雙腿,他沒有回頭,從氣息和高度上他便知道是坐著輪椅的許靜婉。
“慕言,讓我在你身邊好不好,我不要錢,不要你物質上的補償,我隻想要跟你在一起。”
病房的門被突然推開,也打斷了林慕言的思緒,他眨了眨困頓的眸子,隻覺得一陣風從旁邊刮過,‘啪’的一聲,重重的巴掌聲已經響徹了整個病房。
林慕言的臉驀然就沉了,拽住顧染白再次準備揮過去的手,憐惜的看著被打的側過頭去的許靜婉。
“小染,你發什麼瘋,靜婉她才剛從樓梯上滾下來,你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
他再縱容顧染白,也不能由著她這樣任性撒潑,何況是對他一直就十分歉疚的許靜婉。剛剛的回憶讓他對顧染白有些抗拒,連帶著聲音也冷了幾分,看到她便想到父親最後提起她時慈愛的表情,那種宛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在每個夜晚無數次切割著他的目光。
許靜婉的左邊臉高高的腫起,足以證明顧染白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氣,她的手被林慕言緊緊的握在掌心裏動彈不了分毫,但那雙眼睛卻是直直的盯著一臉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許靜婉,如同天山上堆積的冰雪一般冷徹入骨。
‘撲哧’,病房門口傳來的輕笑打斷了病房裏劍拔弩張的氣氛,竺錦年斜倚在病房淡綠色的門扉上,挑高了眉風情萬種的看著裏麵的一幕。
“顧染白,你還真是用漂白粉也漂不白,真不是做白蓮花的料。”
他的話雖然譏誚,卻是縱容的,他覺得,他可能病了,而且病的不清,這裏怎麼看該同情的人都是泫然欲泣卻不敢言語的許靜婉,可是他偏偏就不覺得顧染白那副潑婦樣惹人生厭!如果是曾經,他肯定甩手就走。
竺錦年是風華絕代的,林慕言是冷漠深沉的,兩個五官同樣出色、氣場同樣強大的男人一個站在病房裏一個站在病房外,惹得外麵眾多女人臉紅心跳!
顧染白卻將這兩個極品男人自動忽略在外,用力的甩開林慕言握住她手腕的手,在他戒備的眼神中躬下`身去,譏誚嘲弄的看著噙著眼淚狠狠瞪她的許靜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