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錚與小黑子離開西域妖山,便施展身法,與以速度見長的黑炎獵豹拚起速度,一人一豹快若利箭,速度不相上下,直奔銅野域東部城鎮而去。
所謂無巧不成書。萬錚離山後的第一站便是萬佛寺,整個銅野域,論學識淵博,見過識廣,唯有萬佛寺的方丈尚善大師。打探寒冰怨毒針和通天塔的消息,他是最佳的人選。
萬錚來到萬佛寺門前已是黃昏,卻見三尺白布懸門而掛,鍾鼓齊鳴——
尚善大師圓寂了。
守門的弟子見到有人前來,阻止道:“這位施主,三日內萬佛寺閉門謝客。方丈尚善大師圓寂,化歸入寂靜涅槃,所有弟子需對西天誦經,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燒香請願還請改日……”說罷雙手合十作揖,便是關了大門。
萬錚聞言,閉目雙手作揖還禮。其實萬錚心中疑惑,但而今無論如何大師已經去世,而且正值入夜時分,此時硬闖佛門清靜之地卻是不妥。
他與尚善大師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卻時常聽起奎元大哥常常提起,這尚善大師已有一百零八歲高齡,卻是一個得道高僧,不僅精通佛理,更是明白世事,是個大智慧之人,銅野域各門各派無不敬重有加。
佛家講求修心,雖說尚善大師主修佛學經書,平日裏疏於修煉一事,但是佛法與修煉本就融會貫通,武功境界也水到渠成,甚至達到了歸元之境,若不是他從不參與名利爭奪,加上年老體邁,論武學,論學識,這銅野域第一人恐怕非尚善大師莫屬。
三個月前,尚善大師施展萬佛朝宗一招,威力引動天地真氣,化虛為實,而今怎麼會忽然去世?其中必然有蹊蹺。
“小黑子,我要進去一探究竟,你自己去覓食吧。”拍拍它的頭,萬錚身形一閃,輕輕一躍便是從高牆進入萬佛寺內院。黑炎獵豹早就聽懂人言,知趣地獨自入了後麵山林。
此時天色已黑,萬佛寺內一片肅穆。萬錚身影如梭,到了屋簷之上,俯身觀望,探查裏麵動靜。
此刻所有的弟子都是齊聚主殿朝堂,堂內點燃了紅燭。眾僧麵前各擺一個木魚,齊齊的敲打,口中不斷虔誠誦經。
佛家認為,高僧的圓寂,是滅寂、清淨、解脫,不是單純的死亡,所以雖然無人落淚哭泣,但是誦經的吟唱卻仍是能透出悲傷之意。人都有情,縱然佛法有釋義,那個慈祥的老方丈卻再也不會回來了,眾弟子還是難免傷心,誦經還帶著悲音。
隻見眾僧最前方站著一人,身穿金絲袈裟,手持九環錫杖,正抬頭端望佛祖雕像。萬錚視力極好,那人正是戒嗔和尚。
燭光雖弱,萬錚卻看得真切,戒嗔和尚臉上的表情,是笑。
那巨大佛像的正下方,放著一口古樸的青銅佛鍾。下層雕十八羅漢,上層雕四大菩薩,個個閉目打坐,栩栩如生。想必此刻尚善大師就在那佛鍾之內坐化。
戒嗔和尚忽然收了笑容,對這大堂下的眾弟子喊道:“萬佛寺所有弟子聽令,莫要再誦《大乘涅槃經》了,上任方丈尚善大師得佛法升天,得大造化,是我萬佛寺一大盛事,這大乘涅槃經怎麼聽都像在哭。
“從現在起全部改誦《妙法蓮華經》,要心懷快活,要想著自在,尚善大師在西行路上必然也會高興至極。開始吧!”
眾弟子聽到戒嗔和尚的命令,泛起了一片喧嘩。
“高僧圓寂,從來都是誦《大乘涅槃經》的,不知是多少年的傳統,怎麼能說改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