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你當兄弟,可是舍命的那種,這幾天的事,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道,這件事有任何一點差錯,你自己看著辦……”
隱六一凜,重重的點頭,視線卻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車的方向,腰側的手,微屈。
那一晚的別墅徹夜通明,緊張從潘淵夏抱著瑞蓉回來開始,所有人就見男人的步子小心翼翼,似乎懷裏的,是個驚不得的寶貝,他懷裏的女人很安靜,像睡著了似的,可是眼睛卻睜著大大的,她一直盯著男人的臉,不知是想把他瞧清楚還是想把他烙記在腦海中……
潘淵夏抱著她往臥室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朝身後的人吼道:“叫一個信得過的外科醫生和心理醫生來……弄點吃的送上來……”
進了屋,一室的黑暗,懷裏的女人微微掙紮了一下,潘淵夏抱緊她,柔聲道:“沒事,沒事……蓉蓉,是我,已經沒事了……”
燈被打開,房間變得透亮,他把她放在床上,細膩的皮膚上殘留著幾處血跡,她的手在混亂中被劃破了,已經不流血了,卻是紅紅的一道印,看著有些猙獰,潘淵夏放開她,去浴室端了一盆熱水出來……
出來就對上她的眼睛,他怔了怔,往前走了幾步,她的視線也挪了幾步,潘淵夏把水盆放下去拿毛巾,她的眼珠子也跟著移動……停下來,瑞蓉的眼珠子也停下來,試著朝旁邊移了移,瑞蓉的眼珠也朝旁邊移了移……
“瑞蓉……”
可她不應他,隻是盯著他瞧,這可不把手上捏著毛巾的男人心疼死,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一個人刺死了三個男人,自己也受傷了些傷,她不理他,一定是在怨恨他,恨他沒有及時去救她,這本就是潘淵夏心裏的傷,血淋淋的傷口,才劃上的,所以有多疼,他自己知道,所以瑞蓉恨他,他不怪她,可是她的視線又放開不開她,也就是說,她心裏還是怕,想有個人陪在身邊……
這又恨又無奈的矛盾心理,簡直是在潘淵夏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男兒子有淚不輕彈,可他看著床上的女人,脹痛。
過去蹲在床邊,她身上還套著他的外套,潘瑞夏伸手去解扣子,可是手才碰到她的身體,她就大叫了起來,坐起來就要朝外麵跑……
“瑞蓉……蓉蓉……”他有多後悔,多舍不得,想著,就想抽死自己。“是我,淵夏……”他抱緊她,輕輕呢喃在她的耳邊。“現在我們已經回家了,沒事了,沒事了,你安全了……”
懷裏的女人漸漸安靜了下來。
“瑞蓉,你的身上有血跡對不對,我們擦幹淨再休息好不好……”
瑞蓉沒做聲,他舒了一口氣,繼續道。
“擦身體之前是不是要脫衣服,我們隻擦身體,不做其它的……”
她靜靜的看著他。
“乖,你乖乖的,沒事……”
外套取下來放在一旁,他心裏憤怒得想殺人,之前沒注意,現在卻瞧清了,白嫩的皮膚上,除了血印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指痕,淤青……
潘淵夏心裏的悔意,無以複加。
醫生一會兒就到了,簡單的做了一下檢查,傷得不嚴重,隻是一些劃傷和淤青,修養幾天就沒事了,心理醫生也來了,示意他出去,潘淵夏把空間留給他們……
客廳裏還透亮著,一杯咖啡遞到他麵前,潘淵夏抬起頭,連給龍婷一個好臉色都覺得累乏,他撐起身體,淡聲道:“婷婷,我沒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看看你……”女人的聲音仍然溫柔。“瑞蓉沒事吧……”
潘淵夏輕輕啜了一口,杯了裏的液體又黑又苦,小小的一杯,卻壓得他的手疼,閉上眼睛,腦海中卻全是她躺在沙發上的模樣。“都怪我……我和她生什麼氣……我和她吵什麼……我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幹什麼……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