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左邊,上車。”

陶可怔了怔,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往路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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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下,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了燈火交映處。

華麗的線條,低調的顏色,顯著的LOGO,陶可不是傻瓜,不會不知道這個LOGO背後的代價是什麼。不過這座城市裏豪車遍地,保時捷悍馬路虎蘭博基尼隨處可見,這樣看來寶馬也算不上什麼大牌,多得是人為自己的座駕一擲千金。

陶可遙望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三步並兩步上前。

到了車邊,她敲了敲窗戶,陳子橋把窗放下,陶可低下頭來,把被風吹起的頭發撂倒腦後。

她迎著風說話,怕他聽不到,所以提高了聲音:“你怎麼來了?”

他看向她,臉色發沉,聲音都是冷冰冰的,“上車。”

這是生氣了?

陶可縮著脖子莫名其妙,他身邊美女環繞應該高興才是,沒事跑出來同她生氣,這不是吃飽撐得慌又是什麼。

陶可撇了撇嘴,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廂裏開了空調,溫度很高,內外溫差太大,陶可一下子緩不過來,捂著嘴打了個噴嚏,又抽了張紙擦了擦凍得通紅的鼻子。

陳子橋冷哼一聲,“知道冷了?”

陶可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他了,隻好閉著嘴不說話。

陳子橋又接著說:“誰教的你離開時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回家也不知道打個的?我告訴過你,藝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陶可冒出一聲冷笑,“怎麼?蔣若夢還不夠,陳大經紀人,你也來質疑我的家教了?還真不好意思,我確實沒什麼家教可言,我父親死得早,母親又外嫁了,你不是不知道。”

陳子橋蹙了蹙眉頭,深邃的眼睛如兩顆黑曜石閃閃發亮,他沉吟了許久,開口:“無意提及你的父母,對不起。”

陶可垂下眸沉默,她好像聽見身旁一聲輕微的歎息,然後車子便啟動了。

她沒有問陳子橋去哪兒,反正去哪兒都不重要。

車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陶可別過頭探向窗外,路邊的事物飛一般地倒退,路燈的光亮在她的眼中連成一條線。

此情此景,她不由地回憶起了小時候。

那時,車還是一件很稀奇的東西,自行車才是主流。她還記得爸爸會騎著他的“老毛驢”接她下課。她永遠都是坐在自行車前麵的杠杠上,被父親的雙手牢牢地護住。爸爸常會跟她講故事,或者讓她好好觀察經過的事物,有時候還會出題考她,比如“剛看見的花是什麼顏色”之類的問題。

回家的時候,媽媽會站在路口,翹首盼望,每當看見他們父女倆歸來的時候,總會露出欣慰的笑容,招呼他們快點回家吃飯。

她還記得有一回,興許是好奇心作祟,她把腳伸進了輪胎裏……

結果就是她大腳趾的指甲斷了,上麵一片暗青,她因此在家休息了一個禮拜。

後來說起這件事時,爸爸說,他是在下坡時發現後輪被拖著走,才意識到不對勁的。

說這話時,爸爸揉著她的腦袋,笑得和藹而溫存。

她傻傻地問,難道我當時都沒疼得大叫麼,爸爸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爸爸說,這得問你啊,你那時候特淡定,在我停下車之後才來了一句,爸爸,我的腳好像伸進去了……

陶可想起這些,不由地笑了笑,笑容略微苦澀。

竟然還記得。

有些記憶,她以為忘了,卻愈發深刻;有些記憶,她以為深刻,再去想時,卻已經淡忘。

那時總以為幸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