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都沒有停頓一下,一個字一個字猶如機關槍脫口而出,好像她早就準備好了台詞,藏在心裏已久,就差這樣難得一遇的機會。

陶可說完之後有些喘,胸口起起伏伏著,眼睛卻定定地盯著陳子橋。陳子橋鎮定自若地看著她,表情紋絲不動,好像她的“子彈”根本沒有打到他身上似的。

陶可瞬間後悔了起來。

她這段話一聽就是在變向地問陳子橋是不是喜歡她嘛,她這不是明擺著自取其辱嗎!她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這麼沒臉皮怎麼能這麼丟人啊!

她怎麼就那麼衝動呢?!怎麼就那麼克製不住自己的嘴呢?!特別是對著他的時候!

幾秒前那氣勢洶洶的陶可就像放了氣的氣球,一下子縮了回去。她清咳了兩聲,眨了眨眼,想要別過頭去掩飾,但一想不對,這時候做這樣的動作不是等於自動認輸了。

於是她繼續瞪著眼睛看著陳子橋的雙眸,盡管心跳就像剛跑完八百米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內心是極度的忐忑不安。

陳子橋皺了皺眉頭,喉結上下滾動,嘴微微翕開了一條縫。陶可心一顫,竟然覺得有種小時候老師報考試成績的緊張感,好像接下去那張考卷就是她的,越到後來越緊張,腳都會不爭氣地發軟,唯恐自己的成績不堪入目。

等待的時間仿佛跟古代臨刑似的,其實內心早就被千刀萬剮,但真正的那一刀卻總遲遲不落下。

“到了。”

陶可怔了一下,蹙了蹙眉頭,“嗯?”日久賤人心12

陳子橋初時波濤洶湧的目光不知在何時趨於平靜,深邃的眼眸沉靜如深夜,他說:“你家到了。”

陶可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因為那些誰都不會在意的小事同她發火,卻在這樣緊要的關頭表現的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好像她說的那些話像空氣,一陣風就把他們吹走了似的。

在她激動地說完那一番話後,他卻平淡如水地告訴她“你家到了”?

嗬,真好!

陶可低下頭眨了眨眼,掩飾住自己不甚失望的眼神,收起了臉上呼之欲出的憤怒,在幾秒鍾內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複雜的心緒,告訴自己要笑、要笑,然後用力地擠出一絲笑容。

她咧開了嘴,抬頭倨傲地笑,“到了?那我該下車了,今天有勞陳大經紀人特地送我回家,多謝。再見。”

說著她扳動門把手,一腳跨出,起身,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轉身的決絕,痛苦的熾烈。

陶可沒那麼痛苦,卻是滿心的失望。

他那副樣子,故意回避話題,分明清清楚楚她想表達的意思,可是卻閃爍其詞,答非所問。

是不好意思拒絕她?還是他的EQ太低?

陶可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有關於某人的一言一行到了她的眼裏就成了神秘的一萬年都解不出來的為什麼。從小到大,別人都誇她聰明,可是到了他那裏,她除了輾轉反複地猜測就是質疑自己的智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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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班時分,陶可突然想起之前被她差點忽略的《連環計》選角就在下午。

雖說她隻是個三流小明星,但是小明星也是人,是人就免不了有欲望、目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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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現實很骨感,一點點磨平了她天高望遠的誌向,可是她怎麼都不可能忘記懷揣著誌向努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