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躲到草垛後偷聽他們說話的那一刻,就在對鄭艾從喜歡變成嫉妒的那一刻,就在她聽到陳子橋對鄭艾冷言冷語嗤之以鼻而她竟會幸災樂禍的那一刻,她就輸了。
至少鄭艾是正大光明地站在陳子橋的麵前霸道的宣告自己的主權,而她呢?隻能躲在一邊,在暗處偷偷摸摸地觀察著他們,像一個做賊心虛的小偷一樣。
她還渾然不自知。
直到陳子橋最終還是沒有沉住氣瘋狂地占據了鄭艾的呼吸的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她輸了。
比起看到他們甜蜜的心痛,更是對自己感到羞恥和難堪。
“不說話?嗬……你不答應也沒關係,真以為我進不去麼?”高跟鞋的踢踏聲接踵而至,陶可看到鄭艾的腳步從她身邊的台階上一點點走了上去,連忙往角落裏縮了縮。
“滴滴滴”的按鍵聲響起,在最後一個鍵落下的同時,長長的一聲“嘟”,“吧嗒”一下——大門解鎖的聲音。
鄭艾轉過身去,朝陳子橋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陳子橋,你要不要解釋一下,比如說,你記性不好,隻記得這個密碼……”
陳子橋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進入了公寓樓。
鄭艾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叨叨著“密碼事件”,一邊迅速跟了上去。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陶可的小腿已經蹲的毫無知覺。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扶著後麵的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大約是蹲久了的緣故,一站起來便是一陣暈眩,眼前一片發黑,若不是扶著牆,隻怕又會摔回去。
好一會兒才稍微清醒了些,但太陽穴仍是突突的跳,腦子脹的厲害。
陶可已經記不清自己是以什麼心態通過何種方式回家的了,隻知道第二天,她是被喉嚨痛醒的,她使勁咽了一口口水,試圖發聲,可聲音啞的斷斷續續,根本就整不成一句句子。然後她就感覺有液體正從她鼻子中緩慢地流出,她隻好從床頭抽了兩張紙巾,擤了好一會兒鼻涕。
重感冒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唯一慶幸的是,幸好現在是冬天,若是夏天,蚊蟲成群,隻怕她要有好幾周不能出現在鏡頭前了。
幸好是過年,可以待在家休息。
這樣一想,陶可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下去。
直到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門鈴在響。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仔細分辨,確實是門鈴聲。
陶可累極了,不想起床,拉起被子蒙住腦袋,轉了個身繼續睡。
可是……睡不著了。門鈴的聲音在耳邊反反複複,吵得人心浮躁,聽了好一會兒那討厭的聲音仍是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陶可頓時蹙著眉變得煩躁了起來。
誰啊!大年初一的還不讓人睡覺!還有完沒完了!
若有力氣,她肯定直接從床上跳起來破口大罵,隻可惜,她現在就像冬季裏凋零的花草,整個人懨懨的,萎靡不振。
她有氣無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趿著拖鞋,拖著疲憊身子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楚煦,這讓陶可大吃了一驚,但尚未等陶可將心中的疑惑問出,楚煦雙手拎著滿滿的東西從門縫了擠了進來,邊換鞋邊用不滿的語氣問道:“大小姐,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知道麼,你怎麼不接電話?”
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蒼白的臉色,覺得不太對勁,特意朝前走了兩步打量著她,伸手向她的額頭探去,卻被陶可拿手拂開,並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楚煦沒有在意,緊張兮兮地問:“你生病了?”
陶可沒有將手放下,順手捋了捋雜亂的頭發,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回答:“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