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提過去,那我問問你,陶可現在的形象這麼負麵,你父母能接受嗎?”

“這個問題我會解決。”

“像以前那樣?哦,不對,你現在和父母的關係還是不好,所以無所謂了。不過,你真的確定陶可能行嗎?沒有你父母的祝福,沒有保障的生活,你以為陶可能接受嗎?說不定她就是因為不願麵對這些事情才偷偷溜走的。”

“小艾,這些事情都與你無關。你不是陶可,不是她的寄生蟲,無權揣摩她的想法。不要以你的一己之見來判斷別人。”

“陳子橋,你知道什麼?你以為你認識的你了解的陶可是真的陶可嗎?早著呢!我會證明給你看!”

“鄭艾,你何必……”

“啪嗒”一聲,電話被鄭艾掛了。

鄭艾的這通電話有些莫名的意味。照她的說法,她鄭艾根本不需要委曲求全再討好他陳子橋,那麼她也無需插手他陳子橋和陶可的生活。至於這麼生氣,一定要找到陶可的把柄給他看?是她口是心非,還是她是因為被四角戀了所以很不爽?

陳子橋對著電話蹙了蹙眉,不再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進了一側的便利店,讓店員拿了兩包煙。眯起眼吸了口煙,才覺得困意和疲憊稍稍緩解了一些。

他一路向北,車子繞過半座城,最後停在了大院門口。

大院門口換了一批新的士兵駐守,將他攔在了門外,他出示了證件和門牌號給他們,最後才被放行。

他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張媽在家門口向他迎了過來,“哎喲,小祖宗,你終於知道回家了!”

他笑了笑,走了過去給了張媽一個擁抱,“張媽,這麼多年您一點兒都沒變,還是一樣的漂亮。”

約莫是太久沒有看到他,張媽的眼眶都有點紅了,輕輕抳了抳眼角,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這嘴甜的,這麼些年不會光學這個了吧?”

“我學會的還很多呢,張媽,這個以後慢慢都告訴你。我爸我媽老爺子在家嗎?”陳子橋一邊扶著張媽進門,一邊問。

張媽說:“先生還沒回來,夫人正在外麵,聽到你回來了正在趕回來,老先生在書房裏等你。”

陳子橋舉起手裏的東西,試探張媽:“老爺子的口味沒變吧?”

張媽看著彎起了眉眼,“算你還有點良心,還記得這些。拿著這些上去,老先生說你什麼都別還嘴,知道了嗎?”

陳子橋點了點頭,上樓。說實話,他現在心裏有點兒慌,老爺子在家裏的地位與日俱增,不但沒有因為年齡的增大而退居二線,反而在這個家裏說的話越發的舉足輕重,因為老爺子的一兒一女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事業,知道養育一個家庭的艱辛,再加上老爺子早年喪妻,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家裏人都對老爺子尤其的尊重。

他敲了敲書房的門,停駐在門外靜靜地聽著裏頭的動靜,半晌卻沒有傳來老爺子的聲音。他蹙了蹙眉,張媽說老爺子在書房等他,難道是……

就知道回個家沒這麼容易!

陳子橋歎了口氣,再次敲門,依舊毫無要放他進去的意思。

陳子橋咬了咬牙,拎著東西直接雙膝就地,在地上跪了下來。

在地上跪了半個鍾頭,腳都麻了,正巧張媽上來了,瞪大了眼睛,對陳子橋的行為十分不解。陳子橋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會意,匆匆忙忙地邊跑過來,邊大聲吼叫:“哎喲,我的小祖宗欸,你怎麼就跪在地上了?大理石的地啊,會著涼的,快點起來!”

陳子橋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張媽,你別管我。是我有錯在先,爺爺不肯見我,我跪跪也是應該的。

“哎喲,小祖宗,就算錯了也用不著跪啊……”

張媽剛說完這話,突然一聲門把手旋轉的聲音,接著書房的門便被人從裏麵打開。

門背後的老人頭發半白卻精神矍鑠,穿著一身唐服,臉色黝黑,是歲月的滄桑和舊時戰爭留下的痕跡。他一手叼著一杆煙槍,一手拄著拐杖,把門大開,對著跪在地上的陳子橋看了兩眼,隨後便是重重的冷哼。

“什麼樣子?!以前教你的都忘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以前有沒有教過你?!”

他用拐杖狠狠地甩向陳子橋,陳子橋的額頭上急得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但到腿上時倒沒有想象的那麼痛。

“爺爺,我錯了。”陳子橋低下頭咬著牙承受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別叫我爺爺,我不是你爺爺!”

“爺爺,我錯了。”他又重複了一遍。

老爺子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又看上去狠狠地給陳子橋的腿上重重的一擊,“如果再不站起來,你以後就別叫我,我沒你這個孫子!看看你現在什麼德行,一回來就跪下,老子我從戎四十年,就算他媽的敵人在我麵前拿槍指著我,我也沒給人跪下過!我有你這樣的孫子,真丟臉!”

陳子橋邊顫顫地站起來,邊說:“爺爺,您不是敵人,您是我的長輩,是我的良師益友,是我一生所尊敬的對象。我不可以給任何人跪下,但惟獨給你給您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