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不算複雜,但是,隻有林允煙知道當時那個環境,她是多麼害怕。

萬一……萬一逃不出去,後麵的事,她閉上眼完全不敢想象。

聽完林允煙的表述,她每說出一個情景,薄君擎的心裏就心惱,心疼一分。

如果,他沒有把她弄丟,不給她那麼長時間的自由活動空間和時間,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薄君擎溫柔的著林允煙的臉頰,溫熱的指腹眷戀的留在她的臉上,細細的、無聲的安慰著。

忽然,薄君擎冒出一句話:“怎麼?你拿玻璃碎片的另一個目的,不準備告訴我。”

聽到薄君擎的話,林允煙心尖兒一顫,她沒有想到,她不想說出的另一層原因,擎竟然都猜到了。

薄君擎擺正林允煙臉,讓她的純淨的黑瞳,認認真真的迎上他的目光,語氣鄭重的開口:“林允煙,認真看著我的眼睛,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以以傷害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我要你完完整整,毫發無損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下一次,見到玻璃碎片,你最好給我扔的遠遠,你如果敢撿起來作為退路,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薄君擎霸道至極的話,讓林允煙的心裏震顫著,奔騰著在胸腔湧動著最激烈的情感。

的確,玻璃碎片是她最後的退路,如果當時,她沒能從那個房間逃,她會直接用玻璃碎皮劃傷自己的手腕,就那樣結束一切。

原本,她一直以為這些,她都掩藏的很好,卻沒想到……還是被薄君擎不動神色的知道了。

兩人下去的時候,薄氏的確已經沒有人了,高聳入雲的建築隻有這最頂層,還是燈光閃耀。

隻是……誰也沒有出薄氏的大樓時,會遇到兩個不速之客。

而這兩個人,恰好是林允煙此生和以後,最不想見到的人。

“死女人,賤女人,你把我的女兒弄到哪裏去了,你把我的盈雪還給我!”楊熙一看到林允煙,已經像是瘋子一樣的撲上來。

隻是,她伸出的手,還沒有碰到林允煙身上,就已經被薄君擎抓住:“你剛剛說的什麼?”

薄君擎吐出的話咬牙切齒,語氣冰凍的仿若最冷的寒冬,讓楊熙即使在黑夜裏還沒有看清楚他的麵容,就感覺到了森冷可怖的氣息,整個人狠狠的抖動了幾下。

“這位先生,沒有你的事,你可以走開!”楊熙看不大清楚薄君擎的麵容,對他的了解更是甚少。

正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此刻撒氣潑來更是肆無忌憚,嘴裏想說的話,對林允煙的辱罵,全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林允煙,你這個小賤人,我告訴你,如果盈雪出了什麼事的話,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的!”

楊熙仍然惡狠狠的威脅著。

林允煙看著楊熙嗤笑著:“你的女兒不見了,你的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應該尋找她的下落,而不是來指責、謾罵我的不是;另外……現在的我,再也不是五年前的林允煙了,五年前我為什麼那麼怕你,你們都知道原因,因為媽媽是我的軟肋;但是現在……你們手中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我了。”

楊熙卻不以為意,臉上仍然露出猙獰的笑容:“嗬嗬……你以為你在林家這麼久,我不會留下什麼證據嗎,我今天既然敢來找你,就一定有讓你身敗名裂的證據。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這個證據,你媽媽的墓地,現在可正在最荒涼、最偏僻的地方,我楊熙就算是想找人挖墓地,也是分分鍾的事情,你這麼孝順的女兒,應該不會讓自己的媽媽死不瞑目,入土不安吧!”

林允煙正準備開口,突然,薄君擎的聲音來:“那我倒要看看,薄氏旗下的土地誰敢動一分一毫。”

一直到現在,林鎮宏聽到了“薄氏”這兩個字,才來了興趣,驟然反應過來,他們現在處的位置正是薄氏的大廈前。

所以……那麼……

這就意味著站在林允煙身邊的男人,是整個G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掌控著頂級權勢的薄君擎。

一聯想到這裏,林鎮宏的眼睛瞬間跳躍著希望的火花,幾乎是點頭哈腰的走上前去,笑的虛偽、諂媚:“薄先生,你好,我是允煙的父親!”

薄君擎嘴角勾著冷冷的笑容:“我不記得允煙什麼時候有過父親,從來沒聽她提過,想來也是早就入土為安了。”

薄君擎的話語夠毒舌,一個明明還在世的人,在的嘴裏說出來,已經是歸西的人了。

林鎮宏嘴角剛剛裂開的笑容就那樣,生生的凝住了,僵硬的掛在臉上。

他改由將方向落在林允煙的身上:“允煙,還不幫爸爸解釋一下、介紹一下;你這孩子爸爸明明還好好的活在世上,怎麼能向薄先生胡說呢?”

“嗬嗬……”林允煙冷冷的笑著。

“爸爸!”這兩個既熟悉到極致,又陌生到極致的字眼,從她進入林家的那一刻,就不必期待的渴望著。

現在,這兩個字是早就對她沒有了意義,隻剩下滿滿的傷害。

這兩個字又突然從林鎮紅的嘴裏蹦出來,還真是諷刺、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