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衛門又蹲了下來，笑嘻嘻地道：“你是要乖乖配合呢，還是要等我把你的手指切下兩根，然後再乖乖配合？”
山本臉色煞白，額頭冒出了冷汗，綁在扶手上快要失去知覺的手指，下意識地痛了起來。從以前左衛門對付別人的手段，山本知道，這家夥是說到做到。
08
山本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你到底想怎麼樣？”
左衛門笑嘻嘻地說：“呐，很簡單，你寫一封信，請求你的父親，在五天內召集全體極道會幹部，當眾宣布，把中野區一半的地盤交給藤井組。”
山本罵道：“混蛋！你在說什麼？”
藤井組是一個活躍在練馬區的社團。在東京都，練馬跟中野是緊靠在一起的兩個區，這一兩年來，因為搶奪地盤的事情，極道會跟藤井組產生了不少摩擦。這麼看來，左衛門跟麻生是背叛了極道會，投靠到藤井組了。
左衛門笑嘻嘻地說：“山本少爺，別生氣嘛。要我說呐，像山本會長、阪崎副會長這樣的老人家，早就該退休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還是藤井組的兄弟們照顧前輩，留一半地盤給他們兩位養老，足夠啦。”
左衛門繼續道：“呐，隻要你父親這麼做了，我保證你可以帶上你的女人，安全回家，繼續當極道會的繼承人。至於你以前對我的所作所為，就一筆勾銷啦。”
“不可能，父親大人不會這麼做的。”
“嗯，其它情況下是不可能，可是現在，為了他唯一的兒子，或許會不一樣呐。”
“為了我也不可能，父親是絕對不會向你們屈服的。”
“你還是沒搞清楚呐，這不是屈服的問題，而是看他有多愛你的問題。你猜，當他看到你的第幾根手指時，才會同意我們的請求呢？”
“你……”
“別這樣盯著我喲，山本少爺，我也不過是想過上好日子，像山本會長一樣，在高級料亭裏吃料理，喝上好的清酒，再找幾個漂亮小妞呢。”
這時候，外麵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喂，左衛門，搞定了沒？這邊還有事要商量。”
“好呐，藤井老大。”
左衛門笑嘻嘻地對山本說：“呐，我一個小時後會回來，帶給你筆和信紙。山本少爺，好好想想信要怎麼寫，才能說動你的父親大人。為了我，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的女人。”
左衛門打量著地上綁著的葵，放聲大笑：“哈哈哈，山本少爺，怎麼樣，約你去時租酒店，這一招很幽默吧？是不是以為自己處男的包袱，也可以卸下了呢？啊不對，少爺經常跟夫人一起睡覺，說不定你們……”
山本罵道：“不準你侮辱母親大人！”
左衛門笑嘻嘻地說：“好啦好啦。那個，山本少爺，如果你不好好寫信，在旅館裏你沒來得及做的事，我可是願意代勞喲。呐，總之就拜托了，一個小時後見。”
09
“對不起，連累了你呢。”左衛門走後，山本對葵道歉。
“現在講這些有什麼用，不如想想該怎麼逃出去吧。”
“逃出去？可是我們都被綁住了，房子周圍也有人把守吧。”
“我有辦法，我用牙齒把你的繩子咬開，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山本，來，幫幫我。”
葵躺倒在地上，雖然手腳都被捆住了，卻不像山本一樣被固定在椅子上。她用力地蹬腿，慢慢向山本的方向移動。當她的頭靠在山本的腳上之後，又咬著他的褲腿，努力地讓自己坐了起來。
這樣子，葵依靠在山本的腿上，牙齒剛好可以咬到綁著手的繩子。
葵一開始用力地撕咬著，幾分鍾過來，繩子卻紋絲不動。
她沮喪地吐出繩子：“看來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確實，作為專業的犯罪分子，這些人把繩子都綁得很勞。之前山本在旅館裏，用雙手都解不開，別說現在葵用牙齒來咬。更何況，兩個人一天都沒有吃東西，身體虛弱得不行。
“山本，我們該怎麼辦？”
山本安慰葵，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不用怕，我們一定會沒事的，父親大人回來救我的，一定。”
葵聽山本這樣說，卻更加沮喪了：“看來，我爸爸一定是被這些人害了。”
山本吐出嘴巴裏的血水：“不，你放心，我相信你父親會沒事的。就算，就算他萬一遇難了……我父親大人一定會為他報仇的。”
“我不要什麼報仇，我隻想父親活著回來，想要我們活著出去。山本，你快想想辦法，就算讓你爸爸假裝答應也可以啊。”
葵抬起頭來，眼神裏都是期待。無論再怎麼大大咧咧，她始終隻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怕黑，更怕死。
外麵的光線越來越暗，氣溫也越來越低了。這樣的鬼天氣，不用左衛門出手，凍都能把兩個小鬼凍死吧。
跟葵一樣，山本也不想死。連那件事都沒有做過，死了好像太可惜了呢。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那麼，左衛門說的信，該不該寫，又該怎麼寫呢？
10
一個小時過得真慢，因為山本跟葵又餓又凍，還被限製了人身自由。
一個小時過得真快，因為山本腦裏翻來覆去，還沒考慮好，左衛門就又出現了。
他笑嘻嘻地問：“山本少爺呐，考慮得怎麼樣了？”
山本默不作聲。
“哈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呐，還是別做這個打算了。你的父親大人不會來救你的，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你在哪裏呀。”
“山本少爺呐，你以為故意讓你來目黑區，是為了什麼呀？目黑區不是極道會的勢力範圍，這裏沒有你父親大人的耳目喲。再加上，就算山本岩虎大人手眼通天，知道你是從愛之屋旅社消失的，還是追尋不到我們的行蹤喲。山本少爺還記得嗎，那個房間是在二樓的喲，我們離開的時候沒有走樓梯，而是從二樓的窗口跳了下去，下麵有厚厚的彈簧床，還有一早等著我們的小卡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