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2)

說:“當然,這件事情也不急,你不喜歡……那也就罷了吧。”

皓禎的話題說到這裏也就夠了,娘倆個都是明白人,而且宜妃對夜青很寵愛,既然夜青都把理由擺出來了,也不會有中途變卦非要逼婚。於是兩人很自然地把話題轉到了其他的上麵。

前段時間,回疆進了一批貢品,一部分進了國庫,還有一些,皇上就賞給了嬪妃們。宜妃得了幾件,她命丫鬟把其中一件血玉石製作的耳墜拿了出來。

盒子被人托上來,宜妃打開蓋兒,那血玉石的耳墜就輕輕地托在黑色的絨布上。潔白的菱形玉石上有絲絲血紋滲透,銀皮被雕成蛇的模樣,一路蔓延向上纏繞著玉石。蛇口大張,獠牙叼著玉石頂端,順著蛇頭上,便是耳墜的吊鉤。

褒姒一看就移不開眼,這耳墜雖然不大,但血玉石本身就難得,而且設計獨到做工精巧,渾然一體,實乃上品。

她是一隻活了很久的狐狸精,什麼稀奇玩意沒見過。但身為一名愛美並且有向美之心的女性,褒姒對這種精致難得的小東西很是喜愛。

宜妃笑著拿起來:“來,青兒,額娘幫你戴上。”她一邊帶一邊還絮叨著:“昨兒個我看見這東西,就覺得一定很適合你了。”

最後那副耳墜自然是送給褒姒了。命丫鬟收好,回去的路上褒姒覺得這一兩天的陰霾情緒瞬間被驅散了。在私下裏一直冷著麵的褒姒,難得地揚起了嘴角。

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回房間裏。她一回去就看見了甲先生正優哉遊哉吃著水果拿著一本《本草綱目》看得起勁。見褒姒回來,甕聲甕氣地說:“如—何—?”

(你笑得那麼驚悚幹嘛把老人家的心髒嚇出病了那就是罪過,話說你是被那隻死肥鳥忽悠傻了吧?)

心理攻擊久了就會失效,這是真理。褒姒仍然笑得,呃……驚悚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安全過關,你太小瞧……”

就在瞧字才說到一半,門被一陣風吹,不是刮開了。褒姒的‘太小瞧我了’給硬生生憋了回去。正在一狐一龜(其實隻有一狐,甲先生才不擔心他可以縮進去!)拿出備戰狀態防備地看著門口的時候,隻見一隻金光閃閃的大鳥俯衝下來:“閃開閃開!”

褒姒覺得好心情什麼的,那就像是天邊的浮雲,一吹就散。

那隻麻煩得要死的鳳凰,是怎麼又出現了!

精衛填海

古人雲,鳳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清泉不飲。山海經啊詩經啊史記啊裏麵關於鳳凰形狀美好,品格高潔的描述更是數不勝數。一個沒有注意,就被那隻該死的老鳥給鳩占鵲巢了,褒姒不可謂不心煩牙癢,她活了這麼久還真想嚐嚐鳳凰的肉是個什麼滋味。

雖然這裏是皇宮,但如此高潔[請重讀]的鳳凰,哪裏看得上人間俗物?再說了,這裏哪裏有什麼梧桐,哪裏有什麼竹實,別說竹實了,她這院子裏麵連片竹葉都沒有。還有那勞什子的清泉,一潭子死水倒是有,她不介意把那隻鳥扔進去泡到爛。

剛剛鳳凰“刮”下來那會兒,就算是宮中的東西質量再好,也經不起這麼折騰。隻不過眨眼功夫,原本精致的公主閨房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充滿了無序感和後現代感的荒涼模樣。

不止是房間,坐在裏麵的褒姒和甲先生也不能幸免於難。灰頭土臉的一狐一龜死瞪著大眼睛瞅著房間裏麵唯一衣冠整潔的鳳凰。

那廝雙手攏在廣袖裏麵,還是那一套金光閃閃的華麗服裝,輕輕一笑,背後恨不得都啵啵啵地開滿了牡丹花,這畫麵,和猶如地震現場的房間完全不搭。

歪歪頭看著趴在桌上的甲先生,鳳褚進行第N次勸說:“甲先生,你去駝洛書可好?”

甲先生把脖子伸的老長老長,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不—要—”

毫不猶豫地拒絕。

(伏羲是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每次見我一次就說一次麼,說不去就不去了男子漢大丈夫說一套做一套的不是很丟臉的麼,哼!)

“哎呀呀,我們頭兒再三囑咐的嘛,我還不是為了保住飯碗。”回頭又對著褒姒一笑,“啊,順帶把這裏收拾一下,有客人等會要來。”

此句大有順帶一提的味道,這隨便自然的語氣完完全全就是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窩。這隻該死的鳥還真以為她褒姒不發威,就是隻病怏怏的貓了?

完全無視這一房一地的糟亂模樣,褒姒閑適地拿出煙鬥小爐子,她在鬥裏塞好煙草,斜斜一伸在炭火旁煨燃,然後吸了一口。順便噴了鳳凰滿臉的煙,褒姒麵無表情地吸著煙鬥,一副我才懶得理你的模樣。

按等級來算,鳳凰還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褒姒聽他的話也是應該的。不過狐狸都很任性,褒姒把這一點歸咎到狐狸的普遍性上去了,再說,他說什麼就做什麼,自己豈不是很掉價?

但轉念一想,自己要是幹坐在這裏一副逐客的模樣,在那隻厚臉皮的鳳凰眼中,也會變成了“您請自便吧。”若屆時他自行整理房間,天知道這裏會變成什麼樣,再造一座驪宮也不是不可能……褒姒在心裏模擬了一下那可怕的情景,揮揮手,把房間恢複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