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2 / 2)

但精衛極聰明,愣了不到一秒,她的眼睛中再次泛起霧氣,委屈極了:“精衛所言全部屬實,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九尾,非要我以死明誌你才肯信我嗎?”

“嗬……”就連她的話都沒聽完,褒姒唇邊綻開一抹冷笑,神情輕蔑極了,“就算你以死明誌我也不信你,你連半句真話都沒有,憑什麼讓我信你,若按你剛才的誓言,你真該天打雷劈啊精衛。”

“你……!”精衛咬牙道,“九尾,你又憑何說我滿口謊言,總得拿出證據來吧。”

聽到精衛的逼問,褒姒眼中的冷意反而漸漸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篤定是沉著,她漆黑的眼睛裏麵閃爍著幽冷的光,這令褒姒的麵龐看上去格外的豔美。

不慌不忙地吸一口煙,褒姒話語間煙霧繚繞:“華胥氏生太昊。太昊生伏羲,女媧。伏羲,女媧生少典。少典生炎帝和黃帝。你自稱是炎帝的女兒,女娃。女娃,那你可知道洛神是誰?”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褒姒瞥一眼精衛,自顧自地說道:“洛神可是伏羲的女兒!換句話說,洛神是炎帝的姑姑,你的話,得叫她聲姑奶奶。小小年紀,就在你姑奶奶-頭上惹是生非,膽子不小啊!”

原本謊話被拆穿,就讓精衛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再加上褒姒這半平淡半嘲諷的語氣,讓精衛覺得一股血往腦袋上湧去。父親是炎帝,她從小就是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眾星拱月的日子過多了,一旦受到挫折就格外地難以接受。精衛隻覺得這股怒氣咽不下去,忍氣吞聲才不是她的作風。

嘭的一聲,桌子被暴力地對待隻為增強氣勢,精衛恨恨道:“死狐狸,你裝不知道不行嗎?!我精衛可是難得求一次人。”

懶得理她,褒姒這人一向都是別人愈怒她就愈冷靜的,繼續抽著煙,她冷笑說:“喲,公主大人,要您父親把您領回去好好嗬護如何?”

“你!”

精衛跺腳,褒姒這話就好比在旺火上澆了一桶油,引得火勢愈燒愈大。但轉念一想,腦袋裏麵剩餘不多的理智告訴自己,要是真的把父親叫來,那就難辦了。她落得現在這副落魄模樣,才不要回去!就、就算要回去,也要等到她把海填掉了再說,不然難消心頭那股惡氣!

瞪著那隻討人厭的狐狸也不能瞪出個洞來,深吸一口氣,精衛化成小鳥,從窗外飛走了。

褒姒半靠在貴妃椅上吞雲吐霧著,趕走了滿口謊話又傲嬌的小鬼頭,她心情自然是愉快的。怎奈躲在角落裏的鳳凰抽抽搭搭個沒完,天知道他哭濕了多少條手帕子,而且講故事的當事人都走了,他還哭個什麼哭?褒姒自認為她脾氣不佳,也沒有改善的意思,順手抄起磕煙灰的小瓷杯要扔過去,甲先生快一步出聲了:“別—哭—了—”

鳳褚以為甲先生難得好心安慰他,豎著一根呆毛的頭頂立馬亮起一盞燈,琥珀色的雙眼裏溢滿了水汽,可憐兮兮往甲先生那邊瞅一眼,縮回來,又瞅一眼……

甲先生的內心想法不負眾望。

(你這二貨再跟個娘兒們似的哭哭啼啼沒完沒了要哭你滾遠點眼睛哭瞎了沒事遭罪了老朽的耳朵明天聽不清了老朽有的是辦法和你算賬!)

小燈泡瞬間滅了。他為自己辯解道:“……但,但是真的很感人嘛,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家庭倫理悲情劇了……”

一麵說著,鳳褚收起眼淚,不過功效不大,似乎又有要抽起來的趨勢。

但鳳褚的表情變得頗快,上一秒還一副欲落淚的委屈樣子,下一秒就萬裏晴空笑嘻嘻的了,這讓人不禁懷疑,剛剛的落淚,都是裝的吧?

“矮油甲先生你太無情了,好歹我和褒姒也是老相識,你要愛屋及烏一點嘛。”說完還給了褒姒一個媚眼,怎奈美人兒褒姒壓根就不吃他那口,色-誘這一行他還不行呢,不要臉是夠了,但那媚態得送去青丘再練練。

懶懶散散的褒姒同鳳褚說起正事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再怎麼說,伏羲也是你的頂頭上司,你頭兒的家眷你總該知道吧?剛才精衛的話,第一眼識破的就是你。”

相識這麼久以來,雖然鳳褚這家夥平時很不正經,但她覺得自己還是對這二鳳有點認識的。最後一句話很肯定地用的陳述的語句,連客氣的疑問句都沒有用。

“矮油,知道是知道不代表我一定要點出來啊。”鳳褚從角落裏站起來,今天他未束發,烏亮的長發隨著動作滑落,直直垂到膝間。背脊並未挺的筆直,但這模樣帶著三分懶散七分雅痞,很有他自己的風格。鳳褚把雙手攏進大袖子裏麵,說:“褒姒,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嘛。”

“哦?”褒姒挑起細長的眉毛,一雙眼緊盯了他。

他看著精衛離去的方向,笑笑地道:“怎麼說呢,既然炎帝找我隻是為了把精衛帶回去,那帶回去了就好,家庭成員之間的內部關係不容我來置喙。精衛要怎樣,那是她的事情,我好好配合就好,又不會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