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猛地睜開眼睛,瞥到自己衣裳盡褪的狼狽樣子,恨不得立刻暈過去才好。
周夫人厲聲吩咐:“今兒的事情誰傳出去,我割了他的舌頭!”
幾個人把桃紅拖了出去,其他人動作迅速地整理周睿的衣物,開始第二次搬房間。
至於桃紅,周夫人親自去處理了。
直到天已大亮,周睿的狀況平穩下來,蘇溪已經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
“蘇溪……”周睿小心翼翼地輕喚。
“嗯?”
“你在想什麼?”蘇溪的臉色非常難看,周睿真怕她一走了之。
“你究竟做了多少惡事?讓一個姑娘家這麼算計你。”蘇溪瞪著周睿,這桃紅擺明了是想同歸於盡,不,她想要的更多。
周睿苦笑:“我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真的。”
“你們周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便過問。現在看來,你必須說清楚,我還要擔多少心才能賺到你家的診金?”蘇溪說得很不客氣,總不能救人把自己給搭上吧?
周睿幾次欲言又止,在蘇溪的怒視之下,還是回答了:“桃紅是火舞少年的親妹妹,雜耍班的掌櫃是他們的父親。”
“智兒走了以後,父親和娘親全力追查沒有結果。桃紅一下子沒了父兄,無家可歸,插著草標賣身葬父葬兄,我奶奶覺得她可憐,就買回來當丫環。”
“她之前不是這樣的。”
“……”
蘇溪翻了個大白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桃紅是來尋仇的!
周家亂棍打死了她的親哥哥,逼得她父親自盡,戲耍班散了,她什麼也沒有了。被買進周家當了丫環。
不對啊,一個處心積慮要報仇的小女孩,想在周家下手,應該很容易,何必要苦挨這麼多年?
連續幾日睡眠不足,蘇溪推敲著蹊蹺之處,想得頭疼欲裂。
周睿見蘇溪一直沉默,更加不安,問:“你之前說去去就來,怎麼……去了那麼久?”
“你還好意思問這個?”蘇溪的氣不打一處來,“別人家出診隻要花腦力心力,你家出診看病要命啊!”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沒有半路離開,和男丁一起昏了,你還有救麼?”
“我回家房間都想歇息了,可是想到答應你去去就回的,隻能再把小白關在屋子裏,沒想到剛到雅園門前,就看到躺倒在地的家丁。”
“三更半夜哎!一路走來,盡是躺倒的,多嚇人啊?!”
“幸虧我之前畫樣讓做的口罩完工了,不然誰也沒法靠近雅園,你還是沒救!”
周睿不再言語,好半晌才擠出幾個字:“診金會再加,一定不會讓你吃虧。”
蘇溪點點頭,現在想來還有些驚魂未定,如果不是自己承受能力強,早被嚇暈過去了好嗎?
忽然,窗外傳來通報聲:“蘇大夫,周夫人請您去一趟柴房。”
蘇溪現在明白,柴房是處理人的地方,叫她去幹嘛?
難道他們把桃紅打死了,需要急救?
周睿猛地睜開眼睛,瞥到自己衣裳盡褪的狼狽樣子,恨不得立刻暈過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