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夫人突然舉起拐杖，對著楊瑞麟就是一記重棍。
楊瑞麟悶哼一聲，語氣很堅定：“請奶奶允許郎中看病，不然我就不起來了。”
一屋子女眷們都用帕子捂了嘴。
蘇溪還有些不以為然，八十六歲的老美人能有多大力氣？楊瑞麟這麼一棍子都受不了麼？
等到楊瑞麟硬挨了五六棍之後，蘇溪看到他額頭暴出汗珠來，這……
女眷們跪在地上苦勸的，掩麵而泣的，卻沒有一個敢攔楊老夫人的拐杖。
蘇溪微微皺眉，這麼下去沒完沒了，她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楊宅？周睿的醫囑單和治療方案都要修改，她很忙的。
尤其是，楊老夫人握著的手杖看起來很不尋常，不太像尋常拐杖，更像凶器。
於是，她悠哉悠哉地開口：“楊老夫人，您再打幾下，就看不到這個孫子了。”
楊老夫人的手一抖，怒斥：“胡說，他就是我親手打大的！要是這幾棍都挨不住，就不配當楊家子孫！”
啥？
楊老夫人這話的意思，楊家人都是從小打到大的？
蘇溪頗為同情地瞥了楊瑞麟一眼，原來是暴力家庭長大的孩子，為人處事也簡單粗暴。
“您這些日子手腳無力，家人特意為您把拐杖改沉了，好讓您站得更穩當一些，順便練練腕力，是吧？”
“看楊三少滿頭大汗，咬牙節齒不吭聲的樣子，想來是疼極了。”
“老夫人，您說的沒錯，我還真不是郎中。”蘇溪邊說，邊觀察楊老夫人的反應，還時刻防著拐杖。
“你個混帳東西！竟然敢騙我？！”楊老夫人氣得揚起拐杖，卻再也沒落下。
“醫館不收女弟子，藥鋪不收女夥計……所以，我隻能留洋學西醫。西醫不叫郎中，一般叫醫生，或者博士。”
“當然，杏和堂的蘇仁行蘇大夫，因為客氣有禮，也叫我蘇小大夫。目前我在周宅有病人，本來也不出診，是楊三少硬闖周宅把我抓來的。”蘇溪不緊不慢地解釋。
楊老夫人沒說話，隻是上下打量蘇溪。
蘇溪淺淺一笑：“如果楊老夫人真不願意讓我瞧，我也沒意見，先走了。”說著，就邁出了右腳。
一屋子女眷麵麵相覷，這少女竟然也是留過洋的？！
走到門邊，蘇溪轉過身，囑咐道：“哦，楊老夫人，您這幾日火氣太大，喝點菊花茶降降火，還有，找蘇仁行大夫開點黃連上清丸，解手能順暢點兒。”
楊老夫人一樣就怔住了：“慢著！誰讓你走了？“
蘇溪暗挫挫地在心裏吐槽，楊瑞麟的壞脾氣和楊老夫人脫不了幹係。
“楊老夫人，您剛才說啦，寧死不瞧郎中啊。”蘇溪一臉無辜。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老婆子靜一靜。”楊老夫人揮了揮手。
一屋子女眷們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了慣常伺候的丫環和婆子，還有跪著的楊瑞麟，站得筆直的、麵無懼色的蘇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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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畢。
楊老夫人突然舉起拐杖，對著楊瑞麟就是一記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