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夫人舀了一勺，吹了吹，放進嘴裏。
丫環婆子、楊三少和蘇溪都看著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又舀了一勺。
一勺又一勺，很快地楊老夫人把一碗粥都吃完了，又挾了小方糕塞嘴裏，還是不說什麼，吃了五六塊以後，擱了筷子。
“飽了。”楊老夫人漱了口，抹了嘴。
“老夫人，您先別躺著，在屋子裏或者園子裏走走，兩刻鍾以後再躺下休息。這粥和方糕，兩三個時辰可以吃一次。”蘇溪瞥見照在窗紙上的夕陽餘暉，時間不早了。
“怎麼？要走？”楊老夫人不悅地問。
“嗯，我要去找蘇仁行大夫商量一下治療方法，然後就回周宅了。”蘇溪也知道老太太的特點，討厭人阿諛奉承，喜歡聽真話。
“我們楊宅不夠好麼？”楊老夫人的臉拉得老長。
“老夫人，我還有個病人要看顧，您今晚吃好休息好。我可以寫幾份食療方子，您看中哪份都行。但是，暫時不能吃方子以外的東西。”蘇溪瞥了一眼楊瑞麟。
楊瑞麟十二分不情願地開口：“奶奶，人命關天呢。”要是能選的話，他當然希望周睿早死早超生。
“走，走，走。”楊老夫人連連揮手，趕人了。
“老夫人，再見。”蘇溪如蒙大赦，火速開溜。
回到之間詢問的房間，見鋼筆和紙都在，刷刷地開始寫。寫著寫著，聞到煙味兒，抬頭一看，楊瑞麟斜倚在書桌邊抽煙。
“關愛生命，拒絕二手煙。”蘇溪正色要求。
“你……”楊瑞麟憤憤地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手裏已經沒了煙。
“給，一共三份，可以換著吃。我走了。”蘇溪把紙擱在書桌上，飛一般開溜。
可惜，所謂飛一般，僅限於蘇溪的想象，下一秒她就被楊瑞麟抓住手腕拽回來。
“不找蘇仁行商量就想走？”楊瑞麟惡聲惡氣地問。
“大夫也是人，也會累，也很辛苦，也有家人要照顧。我聽說，蘇夫人的身體很不好，你們硬拘著蘇大夫不讓走，怎麼好意思？”
“趕緊把蘇夫人送回去，都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說。”
蘇溪甩開楊瑞麟的手，怒目相向，又把懷表擱在桌子上。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楊瑞麟才讓開半個身體。
蘇溪這才飛一般地走向楊宅大門，剛進來的時候，想著萬一要逃跑，她把路線記得可清楚呢。
一出楊宅大門，蘇溪楞住了。
周家的馬車、護院、周冰正抱著小白，齊齊地等在外麵。
周冰一見蘇溪就撲過來：“蘇姐姐，你出來就好了，我娘和哥都快急死了。再等一刻鍾見不到你人，就打算衝進去救你了。”
周冰抱著蘇溪不撒手，小白爬到她的肩頭，親熱地蹭啊蹭啊，蹭得蘇溪脖子癢癢的，心裏暖暖的。
盡管她知道，周家的關心源於周睿，源於她無人能及的醫術。
楊瑞麟隱在大門的內側，冷眼注視著這一切，又摸了一根煙點上。
楊老夫人舀了一勺，吹了吹，放進嘴裏。
丫環婆子、楊三少和蘇溪都看著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又舀了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