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剛才一見到周冰，整個人都變了，與平日任意取笑的幼稚模樣判若兩人。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憤怒和隱忍。
周楊兩家到底有什麼矛盾呢？
聯想到曆史上軍閥、富豪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蘇溪相信，周楊兩家有某些衝突，不論是利益還是權勢。
可是轉念一想，兩家衝突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她隻要關注病人，賺足診金，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就好。
周冰希望蘇溪能站到自己一邊，決定先閑聊岔開話題：“蘇姐姐，其實我在外麵等了不少時間，我看著他們從各個地方聚集到一起。”
蘇溪又累又困，腦袋裏亂糟糟的，一時間不想說話。
“其實我娘說，如果你們不能阻止鬧事的病人，周家不會浪費銀票和承諾。”周冰小心地起了一個話題。
“那是自然，”楊瑞麟握著方向盤猛打了一個轉彎，“誰不知道周大少爺是帶著算盤出生的？”
“帶著算盤出生？”蘇溪楞住了，不是吧。
“隻是比方，瞧你那笨樣！”楊瑞麟吐槽，“周睿是出了名的鐵算盤。”
蘇溪靠著車窗斜了他一眼，連中指都懶得比。
楊瑞麟從車後鏡看著一臉茫然的蘇溪，有些心疼，眼下的青色那麼明顯、兩眼布滿血絲。
周冰的第一個話題就這麼結束了。
“蘇溪，要不你先回周宅休息一下，”楊瑞麟也困了，“你之前不是說過度疲勞容易生病麼？休息夠了再去山塘街，安全一點。”
“時間不等人啊，這麼多人要安排，全城隻有三個大夫可以信賴，”蘇溪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我的器械箱還沒找到，不然，我也可以看掉一批病人。”
“那你現在最想要什麼？”楊瑞麟琢磨著，要不他先去山塘街逼著老賣找箱子。
“最好能下一場大雪，越大越好，”蘇溪閉著眼睛，夢遊似的回答，“除了結核杆菌，其他細菌離開人體都活不久，如果現在有一場大雪，至少可以切斷一大半的傳播途徑。”
“下大雪以後，搬人搬家都非常不便，可能還會凍著孩子，”楊瑞麟可不這麼想，“我一點也不覺得下雪有你說的那麼好。”
“笨啊你，下大雪以後，尋常人都窩在家裏，關門關窗，就減少了大家互相傳染的機會啦！就可以分區治療了。”
“比如山塘街，我們隻要在街上劃分區域，分別安置老弱婦孺、輕中重病人，甚至於，我們可以上門出診。”
楊瑞麟聽了，覺得有道理，就頗有良心地建議：“要不，我們去大林寺求雪？”
“切！”蘇溪不屑，“雪是能求來的嗎？那大林寺也太靈驗了。”
“蘇姐姐，我娘說，你人美心好醫術高，老天爺一定會多看你兩眼的，”周冰非常認真，“而且，按陳娘說的，她的老腰又酸疼，就是要下大雪了。”
“切。”楊瑞麟冷哼一聲，繼續猛打方向盤。
周冰現在很會看人臉色，也看得出蘇溪和楊瑞麟很累，完全不想聊天，隻能悶悶地透過車窗看外麵，忽然驚呼：“蘇姐姐，下雪啦！”？
可是他剛才一見到周冰，整個人都變了，與平日任意取笑的幼稚模樣判若兩人。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憤怒和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