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馬走來的警察立刻停了腳步,這……聽誰的?
“把馬牽來!”楊瑞麟吼了一聲。
“不行!”蘇溪站在他麵前,半步不讓。
“讓開!”
“不準騎馬!”蘇溪一字一頓,氣勢比楊瑞麟還強。
牽馬的警察額頭汗都出來了,再不牽過去,楊廳長能踹死他;可是,蘇小大夫的威力他也見過……
這邊兩人僵持不下,那邊,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駛入城門,緩緩停在距離他倆十步不到的地方。
蘇溪轉過身去。
一名軍人下車去後麵開門,車上下來一名身材欣長、軍裝筆挺、英氣逼人、滿肩星星花的年輕男子。
軍人立正敬禮:“少帥,請!”
警察們也站得筆直,毫不示弱。
“裴烈,我知道你們回來祭祖事關重大,但是江州城現在疫情稍緩,你們還是別進了!”楊瑞麟直接開口。
裴烈?
蘇溪迎上一對深邃如星辰的黑色眸子,沉靜得看不出波瀾,有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氣場。
“祭祖以後會在江州定居,這城遲早要進的。”裴烈雙手戴著雪白的手套,狀似隨意,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楊瑞麟瞬間就毛了:“喂,你聾了嗎?!疫病流行!城內的老弱婦孺都轉移到大林寺和清月庵去了!別人逃都來不及,你還要進城?”
蘇溪打量他倆,一個安然不動,一個在暴怒邊緣,怎麼看都像是冤家路窄。
“李副官,讓車隊繼續前進。”裴烈完全沒搭理,果斷下令。
“哎,說話啊!”楊瑞麟暴走了,卻沒走向裴烈,而是盯著蘇溪。
蘇溪喜歡隔岸觀火,一不留神,怎麼忽然自己就進火場了,她才不要卷進去。
“互相幫助!”楊瑞麟大吼。
蘇溪被突如其來的吼聲震得耳膜疼,隻能硬著頭皮上前:“裴……少帥!此次疫病確實尋常,但是因為江州城抽過大煙的人特別多,所以病死率很高。”
“就我們之前統計的,兩周之內,一共死亡了兩百四十九名成年男子,新生兒和嬰幼兒死亡更多。”
“我們分析出易感人群,第一就是抽過大煙超過一年以上的成年男子;第二是新生兒和嬰幼兒;第三是老弱婦孺。”
“雖然我們全城動員,采取了疫病防治措施,死亡率下降了許多,但是危險仍然很高。這種時候,還是以家人安全健康為重吧。”
蘇溪詞窮了,眼前這位連微表情都沒有,完全無法溝通的樣子。
“你是誰?”裴烈麵無表情地問。
“蘇溪,留洋歸來女醫生,學的是西醫,”蘇溪自報家門,想了想還是補充一下,“原來的鮮魚巷,花市街和山塘街,是疫病死亡率最高的三個地區。”
“大林寺和清月庵應該可以暫時安置您的家人,”蘇溪據實以告,在這種圍繞著殺氣的人麵前,她特別真誠老實,“不過,水和糧食需要自己準備。”
裴烈像座石像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
蘇溪瞥向楊瑞麟,表示自己沒招了。
牽著馬走來的警察立刻停了腳步,這……聽誰的?
“把馬牽來!”楊瑞麟吼了一聲。
“不行!”蘇溪站在他麵前,半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