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單刀直入：“你的傷口是不是繃開了？”
楊瑞麟點頭：“還行，不算太嚴重。”
蘇仁行把周家老爺生前的事情詳說一遍，一邊替楊瑞麟重新包紮好傷口，最後望著眼前的三位後生：“你們覺得，這事和東洋人有沒有關係？”
出人意料的，裴烈、楊瑞麟和蘇溪同時點頭，互看一眼也吃驚不小。
楊瑞麟先開口：“周睿見到我，把與周家有聯係的東洋人全盤托出，還把他記得的信息都整理在紙上，另外給了肖像畫，方便我們追查。”
裴烈也說道：“我讓人調查李石頭，發現他第一次出現在江州城時，是在東洋人的商船上。”
“我審過假管家，他說話的聲音和相貌，沒法分辨他是不是東洋人，”楊瑞麟有些泄氣，“他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之前他恨不得周家死絕，可是現在，他才明白奶奶的苦心，把江州城攪得一團糟的不是周家，而是東洋人。
這就是為什麼奶奶不讓他碰周家的原因。
楊家與周家纏鬥兩敗俱傷，沒有半點好處，隻會讓百姓不得安寧，久而久之，江州城就衰敗了。
隻是現在的江州城頹勢明顯，不再是幾年前的富庶之城。
楊瑞麟左思右想：“不如我們趁著疫病封城，把東洋人都搜羅出來。”
裴烈的聲音很低沉：“往返江州城的東洋商人我都認識，以他們幾個翻不出這樣的大浪。所以我想，也許有更多的東洋人刻意隱藏，看起來與我們沒什麼差別。”
一室沉默。
蘇溪不以為然：“臉上看起來沒差而已，仔細看還是有的。”
其他三人都望著她。
“東洋人都穿木屜，大腳趾和二腳趾中間有較大的間隙，脫鞋就知道，不算難找吧。”蘇溪眨著眼睛。
楊瑞麟一拍矮幾：“對啊！”
裴烈補充：“盯住那些明麵上的東洋商人，就更容易找了。現在可以確認的是，李石頭是東洋人。”
蘇仁行震驚了，半天沒言語。
“我娘和裴七後天就會去大林寺，蘇大夫你們全家也一起去。那麼多大煙膏出現，杏和堂和蘇宅就不安全了。”
“李石頭的目的大約是杏和堂的名聲和秘方，”楊瑞麟分析著，“他隻要好好做事，按理說杏和堂早晚是他的，何必急成這樣？”
蘇溪當然知道為什麼這樣，因為日本準備了五十年的太平洋戰爭，需要巨額資金和人力。有新一批的大煙膏，無非是近一步毀掉江州城的戰鬥力。
男人都吸大煙吸成廢物，銀元源源不斷地被帶回日本，用來購買製造武器的礦石和一切資源；戰爭開始，阻力就會大大減少。
蘇溪的後背冒著寒意，這些話她不能說，再怎麼樣，一個留洋美國的女子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
可偏偏在這時，楊瑞麟問：“蘇溪，周睿說，你在他們麵前提到了過東洋商人？為什麼？而且你提到東洋人的時候，眼神和臉色都不太對勁。”
蘇溪單刀直入：“你的傷口是不是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