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隊長握緊了手中的槍,鄭重點頭,伸手掰動了石牆上的一塊不起眼的磚石。
嘩啦啦一聲響,石牆顯出一個半人高,可供貓腰出入的拱形門洞。
李副官做著手勢,十人突擊小隊迅速通過門洞,趙隊長最後一個通過,門洞迅速關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門洞內很黑,趙隊長囑咐:“跟緊了。”
軍警小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越走越遠,越走越深,漸漸的,除了冰冷的空氣,他們聞到了人的氣味。
近了,越來越近了。
……
江州城最擅長刀針科的孫大夫,回到家休息沒到兩個時辰,就被敲門聲吵醒。
老花子把叮當響的口袋,笑嗬嗬地雙手奉上:“孫大夫,四十六個小崽子,每人五個大洋,一共兩百三十大洋。您點點。”
孫大夫的眼神發直,他不是沒錢,隻是沒一下子見過這麼多錢。
“孫大夫?”老花子見他沒反應,又殷勤地喚了一聲。
孫大夫回神,將大洋清點一遍,還確認過全是真的,才眉開眼笑地回答:“我去取止血藥粉、診箱刀盒,稍等。”
“好咧。”老花子樂顛顛地回答。
不到半個時辰,孫大夫又回到了地下。
這次不再黑漆漆,而是燭火通明,每個小叫花子都已經捆綁結實,隻得他這位刀針科名醫動手。
“不要怕,老夫的刀鋒利得很,很快,啊,很快的……不會疼多久的。”孫大夫往大桌上擺攤,把東西逐一取出。
“孫大夫,您隻拿了止血藥嗎?”老花子盯著他取出最後一件東西,追問,“您沒準備止疼藥和包紮繃帶嗎?”
不是老花子真的關心小叫花子們,而是怕他們疼得昏死過去,浪費了大洋;不好好包紮,出血多了也會死。
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搖錢樹死掉。
“你個老叫花子,止疼藥有啊,要加錢;包紮繃帶也有,也要加錢!”孫大夫和顏悅色地要求,臉不紅氣不喘。
反正之前約定過,不包活。大洋已經收了,誰管他們是死是活疼不疼?
一溜排的木樁子上,每個孩子都在拚命掙紮,打定主意死活不張嘴,有些年齡小點的,已經嚇尿了。
不多時,本就不堪的空氣裏彌漫著難聞的便溺味兒。
“誰先來?”孫大夫笑眯眯地問孩子們,拍拍這個額頭,摸摸那個臉頰,然後挑中了一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小男孩,拽掉堵在他嘴裏的破布。
“哥哥,我怕!”小男孩立刻哭出聲來,“哥哥,救我!”
“來,乖,把舌頭伸出來,隻要輕輕一下。”孫大夫哄著。
小男孩咬緊牙關,就是不張嘴。
孫大夫哄得沒了耐心,“老花子,拿根筷子過來,把他的嘴撬開!”
小男孩渾身一顫,臉色慘白,很快的,眼裏有了淚花。
“老花子!”孫大夫伸手,卻沒有筷子到手裏,“快點呀筷子呢?”
沒有回答。
“老……”孫大夫猛地回頭,一把尖刀對準了他的咽喉,當啷一聲,他的刀掉落在地。
趙隊長握緊了手中的槍,鄭重點頭,伸手掰動了石牆上的一塊不起眼的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