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霜被她的笑顏感染得心裏暖暖的,不記得上一個溫暖團圓的除夕夜是什麼時候了,但是此時此刻,真的比夢還美。
蘇仁行也是微薰,妻子女兒在身旁,好酒好菜好時光,心裏從來沒這麼踏實過。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漸漸的,大家覺得蘇溪心情特別好,不能理解地好。
不過,最先提出來的是裴烈:“蘇大夫,蘇溪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她平日笑也是極淡的,今晚笑得有些多。”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上,今晚蘇溪不可能給他好臉看。
蘇仁行這時也覺得不太對勁:“蘇溪啊。”
“在。”蘇溪笑得燦爛,兩眼沒什麼焦距,歪著頭對裴烈使勁笑。
“噝,”蘇仁行怔住片刻,問,“如霜,你放了多少酒釀?”
尹如霜想了想:“就是尋常的酒釀,沒擱多少,加了一點桂花酒。”
“她……是不是……醉了?”裴烈伸手在蘇溪眼前晃了晃,她還是坐得端端正正,笑得燦如繁星。
蘇溪確實是醉了,被酒精催化著,看什麼都美好地像幅畫,包括對麵的裴烈。
尹如霜一拍手:“哎喲,我怎麼給忘了呢,溪兒打小就滴酒不能沾的!酒釀也不行啊!怪我,怪我,真是……”
蘇仁行渾身一顫:“對啊,哎呀,怎麼會忘記了呢。那時候我爹寵她,拿筷子沾了高梁給她舔了舔,不曾想她就睡了一天一夜!”
尹如霜急得手不知道該放哪兒:“是呀,把我們急得呀……”
裴烈打斷他們自顧自地回憶和欣喜:“蘇溪喝了兩碗,現在怎麼辦?”
蘇仁行和尹如霜立時傻眼,對啊,今天喝了這麼多,要睡到什麼時候,晚上還有藥要喝呢。
裴烈沉吟片刻:“把湯藥來試試。”
尹如霜雖然不明白裴烈想做什麼,還是很快把湯藥端來了。
裴烈把藥碗推到蘇溪麵前:“蘇溪,喝完藥好好休息。”
蘇溪慢半拍地反應,端起藥碗,用力地點點頭:“嗯,喝藥,我要快點好起來。”
滿座皆驚,尹如霜生生地給嚇著了,這……
蘇溪咕咚咕咚把藥喝完,又開始幹嘔了,裴烈趕緊把剩下的冰糖楊梅喂到她嘴裏,然後就被咬了手指,噝。
蘇溪很努力地含著一顆怪怪的冰糖楊梅,皺著眉頭舔了舔,用力咬一口,含糊地說:“這顆……不甜……咬不動……”
裴烈的臉色瞬間漲成了古銅色,指尖的觸感強烈得讓他有些難以自持。
蘇仁行趕緊哄道:“蘇溪,張嘴,張嘴,你咬到裴烈了。”
“溪兒,溪兒,快張嘴,張嘴。”尹如霜看著蘇溪認真地咬裴烈的手指,嚇得快暈過去了。
蘇溪又咬了一口,才吐了這顆討厭的奇怪的梅子。
裴烈的食指上,赫然映著滲血的牙印,有些哭笑不得。以蘇溪的性子,他難免懷疑,她是不是借酒泄憤,故意咬他。
很快,小半罐梅子都吃完了,蘇溪雙手托腮,眼神朦朧地瞪著裴烈:“你剛才給了我一顆硬梅子,大壞蛋!”
尹如霜被她的笑顏感染得心裏暖暖的,不記得上一個溫暖團圓的除夕夜是什麼時候了,但是此時此刻,真的比夢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