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麟撓了撓頭:“這可不好說。”
“為什麼?”蘇溪喝一口藥,吃一顆蜜餞,還是苦得連連皺眉,“旁觀者清啊。最主要的是,按你們的話來說,裴家實力最強,周夫人都嫌棄我,裴夫人為何不介意?”
楊瑞麟大笑:“你知道為什麼江州三大家,裴家起勢最晚,現在實力卻最強嗎?”
蘇溪搖頭。
“楊老夫人八十有七了,你還不回去?”裴烈又下逐客令。
“裴烈,你和蘇溪說說你父母當年的故事,”楊瑞麟挖了一個大坑,裴烈不跳都不行的那種,“她一聽就明白了,我回家去了。”
裴烈目光陰森地送走楊瑞麟,反手就把房門關上。
蘇溪的大眼睛亮亮的,等著裴烈講故事。
裴烈頗有些無奈,但是麵對蘇溪的期待,又硬不下心來:“先把藥喝完。”
蘇溪硬著頭皮把藥全喝完,順便把蜜餞都吃光了。
裴烈這才坐下來,講裴大帥和裴夫人的故事。
裴夫人姓梅名月華,祖父曾經是太傅,祖上出過狀元進士不知道多少,直到現在還是家藏萬卷書的書香門第。
裴大帥本名裴振雄,是家道敗落的武將之後,祖上也出過不少名將,甲午海戰一役,家中男兒悉數殉國。到他這一輩,已經和平民沒有差別了,他隻能四處打短工糊口。
一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梅大小姐;一位是扛米袋運貨的平頭百姓。這兩人看似八竿子打不著,卻因為一次意外相遇了。
天真爛漫的梅月華女扮男裝溜出去看燈會,和丫環婆子走丟了,不僅如此,還被人販子盯上了,被套了麻袋裝船準備運走。
燈會是有錢人家的盛宴,一窮二白的裴振雄還是苦哈哈地在碼頭搬麻袋,忽然搬到一個不同尋常的麻袋,軟軟的會動,還有細微的響聲。
碼頭也掛滿了花燈,沒想到一個花燈著火掉落,連燒了好幾方貨物。
裴振雄趁亂偷走了怪麻袋,回到自己的住處,打開一看就懵了,像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似的,被堵了嘴,掙紮時男帽掉了,落下一肩如緞的黑發。
他這才反應過來,好水靈的姑娘,急忙替她鬆綁。
梅月華看到裴振雄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就差流口水了,伸手就是一巴掌,打掉他所有的綺念,罵:“你這黑了心肝腸肺的拐子!不得好死!”
裴振雄懵了,急忙解釋:“我是碼頭的搬運工,不是拐子,姑娘你誤會了!”
梅月華正要發作,就聽到外麵的敲門聲:“開門開門,碼頭上少貨了,快開門,老子要檢查!”
裴振雄驚到了,碼頭管事的反應竟然這麼快,放著燈會不玩來查點。足以證明,眼前的姑娘價值不菲。
梅月華急得紅了眼圈,她要回家,她再也不女扮男裝到處亂晃了。
裴振雄把手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突然就捂了她的嘴:“別哭,你想把管事的招來嗎?被他們看出點什麼來,我小命沒了事小,你要是被抓回去一定生不如死!”
楊瑞麟撓了撓頭:“這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