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又開口：“器械箱就在車上，花裏長可以帶回去給匠人們看，畫圖樣留實物都可以，但是必須原樣返回，不能有半點損傷。”
花裏長剛要去拿器械箱，卻被楊瑞麟攔住。
蘇溪覺得奇怪，卻沒吱聲。
楊瑞麟把器械箱拿下來，招呼匠人們過來看，給他們看了足足一刻鍾，又把箱子關上，說道：“我相信江州城的工匠是江浙最好的！”
“隻要能做出來，不偷工減料，什麼時候結算大洋！”
花裏長和匠人們立刻帶著自家女兒回去了，轎車周圍烏泱泱的人群，也很快散了。
眨眼間，隻剩下楊梅和三位不願意回家的姑娘。
蘇溪詢問過後知道，這三位姑娘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安排嫁的人不是老光棍就是有殘疾，還有一個要被賣到妓院去。
蘇溪看向楊瑞麟，不說話。
楊瑞麟哪會不知道蘇溪的意思，不開心：“喂，你一句話，我就要忙半天。楊梅惹出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呢，又給我三個？！”
蘇溪也不爽：“喂，我要管你家五個呢！你怎麼不說？”
兩人怒目相向，片刻又都笑了。
“行了行了，你們先住楊梅的屋子，賣身契什麼的，等我有空再說。”楊瑞麟無奈至極，除了奶奶，他從來沒被誰這麼欺負過。
三位姑娘千恩萬謝地和楊梅一起走了。
呼，這下耳根清淨了，蘇溪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上車！”楊瑞麟沒好氣地開口，轎車很快開動起來，又在江州城橫衝直撞地往山上開去。
一路上，蘇溪都沒說話。
“匠人們一般都住花市街和山塘街，有消息肯定會通知你，放心吧。”楊瑞麟有些不習慣突然的安靜。
“哦。”蘇溪悶悶地回答。
“楊梅和那些姑娘們，你準備怎麼辦？”楊瑞麟真心覺得她們的智商堪憂。
“那麼簡單的話都沒完全聽懂，”蘇溪歎氣再歎氣，“害我差點變成欺行霸市的惡徒，這和飛來橫禍有什麼差別？”
“讓你做濫好人！”楊瑞麟哈哈大笑，“然後呢？”
“先教她們讀書認字，和被拐賣的姑娘一起學。”蘇溪除了這個，也想不出其他什麼辦法。
“你說得輕巧，你讓我去哪兒找願意教女弟子的私塾老師？”楊瑞麟覺得蘇溪純屬自找麻煩，江州城滿腹委屈的人實在太多，她管得過來麼？
“啊？”蘇溪有些不明白，“老師拿薪俸，怎麼會不願意教人？”
“溪兒，女子無才便是德，”蘇仁行略帶憂鬱地解釋，“老師教女弟子，會被人說三道四，麻煩事情太多。”
“……”蘇溪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裏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冒，“男老師不教，我們請女老師總可以吧？我就不信，整個江州城的女子都不識字！”
楊瑞麟得瑟道：“蘇溪，你還真別說，江州城內能認字寫字的女子真不多，而且有五個在我家，就更少。”
蘇溪又開口：“器械箱就在車上，花裏長可以帶回去給匠人們看，畫圖樣留實物都可以，但是必須原樣返回，不能有半點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