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客人越來越多,裴家大宅數量驚人的客房都住滿了。
不得已,裴夫人與蘇溪、楊瑞麟和周睿商量,把戶主名是蘇溪的裴家外宅辟為臨時客房,楊家周家也把江州各處的別院騰出來,還借出了部分仆傭,方便款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頭腦精明的周睿則早就在各商鋪預備了別具一格的江州特產,方便這些天南地北的潛在客戶們,而且周家早在五月底就花了大力氣將江州城裝扮一新。
江州的大河道裏有搖櫓船可供乘坐遊覽,所有碼頭都設有遊船停靠處,戲園、雜耍班、刺繡工坊、茶莊、酒肆等等都可以讓客人耳目一新。
到六月初四那天,江州城舒適美麗平靜祥和的名聲傳遍了大江南北,甚至有些貴客打起了在江州置業的主意。
六月初五,楊瑞麟的父親從東北趕回來,裴烈的父親從濟南趕來,裴烈的外公從天津趕來,三撥人浩浩蕩蕩從三個門進城,管家來報時把裴夫人嚇了一大跳。
要知道,裴夫人性梅,名嵐,父親無人稱名諱,提起時都尊稱一聲“梅老。”
梅老除了當年親自教習裴烈以外,任裴夫人多少次邀請,甚至派車上門接送,都再沒踏足江州半步。
這次裴烈大婚,裴夫人照例發了請貼,心裏很篤定,父親不會來。
今天忽然出現,實在把裴夫人嚇得不輕。
更重要的是,裴大帥與梅老在裴宅大門外相遇,兩人的眼中都有火花。
“嵐兒。”梅老是大儒,喜怒不形於色,溫文爾雅。
“父親,快請進。”裴夫人喜出望外,眼裏隱隱有淚光,父親終於願意來江州了。
梅老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要求:“烈兒呢,老夫要見他。”
“烈兒在思靜園裏。”裴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招呼。
“老夫去會會他。”梅老徑直向思靜園走去。
裴夫人緊張地抓著裴大帥的胳膊:“明天就是大婚了,父親這是要做什麼?”之前她不舍得裴烈去德國留學,梅老卻覺得很好,她楞是沒敢說一個不字。
“我……也不敢問啊……”裴大帥偷拐了梅老的掌上明珠,每次站在梅老麵前,都不自覺地矮三分。
裴夫人硬著頭皮往思靜園走,還沒走到那裏,就發現父親站在小路上,注視著後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裴烈正在逗弄白虎們。
白虎們發現了不速之客,立刻警覺低吼。
裴烈轉身,立刻恭敬走近:“外公,最近身體可好?”
梅老拍拍裴烈的肩膀,兩人前後走進思靜園,到下午都沒出來。
裴大帥要去和賓客們打招呼,裴夫人除了招待賓客們,還擔心著突然出現的父親,和裴烈單獨聊那麼久,到底想什麼?
更重要的是,梅老先生對裴烈這個外甥寄予了厚望,希望越大要求越高。
裴夫人憂心忡忡地想,思靜園除了書還是書,他倆在裏麵聊什麼聊那麼久?想了又想,父親總不會讓烈兒練字吧?
六月初二,客人越來越多,裴家大宅數量驚人的客房都住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