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香乘風飄遠,醉了這山腰半數的妖精。

搖歡喝上癮了,喝完就自己去酒窖裏搬,起先還搬進院子裏,後來便自己吃獨食。一個人窩在酒窖裏喝了土地公大半的存貨。

一個晚上而已,土地公後院的酒就被搖歡喝了個七七八八。

他起先還擔心浪費了這一酒窖的好酒,這會隻恨沒看好搖歡這小酒壇,肉痛地連住也不給搖歡住,直把人往山洞趕。

尋川帶她回山洞,剛走了沒多遠,搖歡見著一叢狗尾巴草便撲過去,親親熱熱地摟在懷裏說是自己的尾巴,非要抱回家。好不容易鬆開被嚇得草都不想做了的狗尾巴草,又開始滿山找尾巴……

尋川跟著她走了一段,見她沒頭沒腦地往山林裏鑽,幹脆拎回去。

搖歡被一路拎回山洞,酒醒了大半,看著冷淒淒的山洞可憐巴巴地抱住帝君的大腿:“我一個人會害怕。”

尋川無奈地把她拎開:“你不嚇唬別人就算她們燒高香了。”

搖歡不依不撓地纏上來,仰頭看著他,神情懇切:“那為了看住我不讓我去嚇唬別人,帝君今晚犧牲一下?”

他抬手抵住她貼上來的額頭,淡漠道:“別人關我何事?”

搖歡一怔,想起槐樹那日和她說的話,再開口時,聲音嘟嘟囔囔的:“那我呢?”

她有些困,抱住他大腿的手軟綿綿得沒有力氣。挨著他腿的臉卻輕輕蹭了蹭,緩緩閉上眼睛,竟這樣睡著了。

他彎下腰,借著月色稀薄的光低頭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今晚是第幾次歎氣,他一手扶住她的臉,一手攬過她抱起。正要抱到床上,想起她剛才的話,抬步往自己的院中走去。

月光的餘暉裏,他低低的一聲“真是欠了你的”就那麼輕輕地飄散在夜色裏。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搖歡的睡相不好,一個酣暢的好夢通常需要從床頭滾到床尾,再從床尾滾回床頭,往返數次才能進入。

帝君休息用的床雖然占地麵積也不算小,但相比較她山洞裏那張巨大的石床而言,實在不夠她滾的。

在不知道第幾次一屁股滾下床後,搖歡費力地撐開眼環顧四周。

天色將明未明,墨藍色的天空就像是深幽廣闊的大海,一眼看不到盡頭。木窗的縫隙間漏進來幾縷月光,似蒙著一層麵紗,蒙矓得看不真切。

神行草縮在床邊睡得正香,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

這寂靜的淩晨裏,搖歡陡然被地板滲出的涼意冷得一個哆嗦,顫顫巍巍地重新爬回床上。

就在她即將沉入夢香的刹那,一聲猶如猛獸撞擊的巨響突如其來地炸開。那聲音聲震山林,回音不絕。

搖歡一個激靈,被嚇醒了。

宿醉後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捧著腦袋晃了晃,想要清醒過來……結果發現晃完以後,她麵前的整個世界都在瘋狂旋轉。

搖歡暈乎乎地爬起來,摸索到門邊,手指還沒挨上去,門就被帝君從外麵推開了。

搖歡抬頭看向他,嘟囔著解釋:“我沒有偷偷去土地公家裏放爆竹。”

她這麼一抬頭,透過帝君的肩膀看到山邊遠遠籠罩而來的黑雲,黑雲翻滾著赤黃色的閃電,看上去極為可怕。

搖歡看得目瞪口呆,這顯然不是誰調皮往土地公放爆竹這麼簡單的事了。

帝君沒說話,他沉默著蹲下來,把拿在手裏的一串鈴鐺係在了搖歡的腳腕上。

他的手指微涼,在深秋的夜色裏像是深埋於地底的冰淩,冷得搖歡一個哆嗦,縮了縮腳。

帝君的動作一頓,輕輕握住她的腳腕:“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