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辛娘如約回了嶺山,卻不料霧鏡遭遇變故,修行盡數皆無,化為原型。

她絕口不提元豐真人,也再不願修仙求道,跟著辛娘離開了嶺山。

“她起先還住在我的院子裏,為了讓她能夠早日化形,我才築了這玉石池。這玉石池修築耗費修為,也極耗心力,不小心招來了九宗門的道士,她為了保全我,引走道士,此後並無音訊了。”辛娘眼睫漸濕:“我找過很多年,隻是再未找到她,便漸漸不再找她了。”

搖歡聽得心頭沉重,想必霧鏡會藏在無名山的林子裏,就是因為引走那道士。

霧鏡從不說她的變故,她那些精彩的話本故事,也許並不全是說書先生說給她聽的,而是她這一生,所行所見。

她突然就好想立刻見到霧鏡,不問她來無名山前都遇到了什麼事,隻想抱抱她。

搖歡雙手托腮,望著辛娘歎了口氣:“你也無須自責,霧鏡後來跟我住在山上,我把她照顧得好好的,沒人敢欺負她。”

辛娘一笑,背過身去似是擦了擦眼角,再轉過來時表情已恢複如初:“我倒從未跟人說過我的事,今晚倒是有些失態了。”

搖歡就喜歡聽故事,恨不得她把她的每段經曆都說給她聽,也不辜負她精心準備的這一碟小零嘴。隻是這種話不能明著說,太招打。

於是,搖歡很機智地拐著彎問:“妖精的壽命那麼長,隻要在修行就能維持相貌。你既然嫁給凡人和他們過日子,容貌就一直年輕貌美著?”那容易被發現吧?

“我每一世的相貌都不同,也會隨著年齡用術法加以修改。隻是這幾年再未遇到真心人,譬如這次你見到的那個前夫,因我不留子嗣又聽他家中父母挑唆,沒幾年就對我冷淡至極。”

搖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咬著鴨掌問:“那你最初喜歡上的將軍,你就沒想過找他的轉世,再續前緣?”

辛娘搖搖頭:“我入世已壞了不少命格,怕那仙界的月老和主司都很是惱我。我的每段戀情他都不肯給我一個修成正果的結局,我若強留他便短壽。我在凡界逗留許久,每逢他轉世都會去尋上一尋,隻是不敢再壞他的命格。所以離得遠遠的,能看他一眼便滿足了。”

搖歡聽得有些難過,又見辛娘眼底不顯的傷心,不敢再招她說這些往事,很生硬地把話題轉到了別的地方。

等辛娘一走,搖歡啃著鴨骨頭,有些魂不守舍。

辛娘這些話不知是勾起了她僅有的跟小指甲蓋一樣大小的多愁善感還是喚醒了一些她深埋在記憶之中的東西,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漸漸蘇醒。

而她現在,正與它共鳴。

——

接下來的幾日,搖歡前所未有的老實。

她不單單靠玉石池來恢複,也上了點心借助玉石池的靈氣修煉。

尋川起初還有些不太習慣,搖歡每逢上進不是誰惹她不快她準備報個仇就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努力在他麵前表現表現。

可經過他多方觀察,這次似乎和這兩個都搭不上邊。

神行草前幾日被帝君罰吃草,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這幾日躲著帝君,沒事絕對不往他麵前湊,生怕他想起“蛋生的都笨”這句話,又看他不順眼讓他去孵蛋。

今日實在是在房間裏待悶了,他把房間裏的一副棋盤搬到了玉石池邊,央著搖歡和他下棋。

搖歡哪會下棋啊,看這棋子和棋盤都是玉石做的,沒忍住,抓起一個湊到嘴邊咬了咬。

神行草嫌棄臉:“又不是金子,你也不怕把牙磕壞了。”

搖歡抱著一罐棋子愛不釋手:“你懂什麼,我們女孩子就是喜歡這些看著漂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