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悅戰戰兢兢的回到房裏,雖被毒磨得整個人都脫力了,卻也還是沒能睡著,隻要一想到她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經暴露,她就急得無法呼吸。
差了蘭妤四處打探了一下消息,慌亂的等了好一會兒,這才知道,大理寺的人果然沒有搜查到王爺企圖謀反的證據。
蘭妤拍著胸口,大是鬆了一口氣:“我就說,王爺怎麼可能會謀反呢?”
是啊,王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謀反呢?殷悅愣愣的倒在了床上,王爺是沒事了,可她呢?雍恒是躲過了一劫,她可就要完了,對於那幾封下落不明的書信,殷悅整個人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說了,她的前任是個蠢女人,對於周景琛這個將她賣了的男人,可謂是全身心的信任,他交給她的書信,她是一封也沒拆開來看,直接就往王爺的書房裏放。
導致現在,殷悅根本不知道那些書信裏,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也不知,這些信到底被誰給拿去了!殷悅拽著手帕扯著,後背發涼。
難道她就要這麼稀裏糊塗的敗了嗎?
不,也許不一定。
殷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既然在發現信封的時候,沒有戳穿她,那麼一定是沒有把握陷害王爺的人是她。
又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陷害王爺的人是她,否則,為何不在找出信封的時候,就拿下她?
殷悅心下惴惴,蘭妤在門口勸她睡了,她胡亂的應了聲,腦海裏卻盡是今夜這攤子爛事,還有安婧瑜剛剛那不同尋常的舉動。
往日從不曾在解藥上麵刁難她,今日突然還這麼一手,莫不是她知道了什麼?或者說,她是在試探著什麼?
既然不直接拿下她,反而這般試探……殷悅猛地一陣激靈,她隱約是明白了什麼。
次日一大早,蘭妤便來敲門,捧了洗漱的清水進來,一邊不安道:“夫人快些,王妃有請。”
王妃找她?殷悅先是吃了一驚,又有種“終於還是來了”的輕鬆感。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殷悅暗暗下了決定,在事情還未看明朗之前,就算她們想要屈打成招,她也不能認罪,認下了,可就真的完了。
她冷靜的將自己收拾妥當了,帶著蘭妤到了虛靜院,讓殷悅驚訝的是,雍恒這會兒居然還在。
昨夜才剛剛被冤枉,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前去皇宮麵聖訴苦,順便表表忠心嗎?
她看了雍恒一眼,雍恒隻當她是個下人,甚至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隻是忙著喝茶,又笑著衝安婧瑜道:“愛妃這茶果然好喝,香氣撲鼻,卻又不至於味道濃鬱,反而清淡甘甜,說它淡吧,卻也不至於太淡了沒味道,反而口齒留香,回味無窮啊。”
安婧瑜隻是笑:“王爺昨夜受累了,說來這時機也巧了,臣妾也才將這茶研製了出來,正好今日就用上了。”
雍恒又細細的品了一口,滿意的大笑:“此等香茗實在是美味甚過瓊漿啊!”
安婧瑜依舊隻是微微一笑,看著雍恒的目光卻猛地一沉,似是在想什麼,回過頭去看被她晾在一邊的殷悅:“佳品自是不能獨享,王爺既然說了是好茶,妹妹也嚐一嚐罷?”
殷悅讓她這淩厲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冷,抬頭便遇上了安婧瑜那充滿殺氣的眼神。
她心下一驚,越發的確定了“她身份被發現”這個猜測。當下小心翼翼的應了,腦海裏飛快的轉著,想著一會兒該怎麼求救或自救。
周景琛在這個王府裏埋下了多少暗線?
若是她像這些暗線求救,周景琛又是否會為了她,而放棄這些辛苦埋下的眼線?
她不知道。
哪怕有前任的一切記憶,她還是不敢確定,殷悅在周景琛的心中,究竟有多少份量。
這邊殷悅暗暗思忖,那邊雍恒一聽安婧瑜給她賜茶,倒是賞臉的抬眼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回頭,笑瞪了安婧瑜一眼,不滿道:“才幾兩茶葉呢?怎可如此浪費!”
給她喝就是浪費了?殷悅一愣,條件反射的瞪了雍恒一眼,飛快的又反應了過來,連忙掩去了這一逾矩的行為,繼續唯唯諾諾的低著頭,隻求雍恒沒有看到她剛剛的舉動才是。
等了一會,雍恒倒像是真沒看見似的,也沒再理會她。
殷悅鬆了一口氣,這會兒蔓兒已經將茶泡好了,安婧瑜笑:“王爺放心,少不了你的那幾兩子茶。”說著,又讓殷悅嚐嚐。
殷悅聽話的抬頭,端起茶杯掀開了茶蓋子,頓時整個人就是一震。
一反之前那烏黑渾濁的煮茶,這茶茶水澄清,一看便是經過炒製而成的新茶,而這種手法,顯然不該出現在這種時候,難道王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