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懷王府的後花園很大,大得讓殷悅忍不住唏噓,這要是放現代,一般的小區都沒有個這麼大的公園吧?
殷悅不由得又想起現代裏的生活,她的父母,她的朋友,還有那個她一直有著好感,卻又一直不敢開口表白的男孩。
她看過的那些穿越文,女主究竟是怎麼做到沒心沒肺的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下去的?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能。越是在這裏無法立足,她就越是想念她的家鄉,她所熟悉的,再也無法回去的地方,那裏有她的親人,朋友。而這裏,卻什麼也沒有。
初秋的早晨空氣總是別樣的好,微風習習,帶著點涼意,打在臉上,有些清冷了。
花園裏的花競相開放著,五顏六色,淡淡的映入殷悅的眼睛,不妖嬈,不豔麗。反而帶著一種溫暖,安撫著殷悅思家的心。
殷悅忍不住也跟著淡淡的笑了出來。正要過去,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傳入耳裏:“王妃房裏的花可換了?”
殷悅腳步猛地一停,站在花叢後麵看著門口。
雍恒帶著兩個侍衛站在門口問守門的仆人。仆人回道:“今日還未曾見芸兒姑娘來采花。”
還未來采花,也就是說安婧瑜房裏的花還未換掉了?雍恒腳一抬,邁進了花園裏,繞著花壇找尋著。
花園裏的花多且雜,大朵的有換錦花、木芙蓉、曼珠沙華、木槿等,較小的有蔥蓮、萬壽菊、百日草等。都競相爭豔,便是殷悅都看得眼花繚亂的。
雍恒顯然是個不懂得欣賞花的,走了兩圈也不知道要摘點什麼好,守門的仆人一路跟隨,在旁輕聲道:“昨日裏芸兒姑娘便摘了好些曼珠沙華。”
雍恒眉頭微鎖,問道:“那些是曼珠沙華?”
那仆人連忙指著幾簇開得十分紅豔的花朵:“便是這些了。”
雍恒仔細看了看,微微蹙著眉頭。殷悅在樹幹後看著他,忽的聽到他道:“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親怎奈何。原來這就是彼岸花,確實好看。”
他讚歎兩聲,卻又不摘,仆人有些疑惑,王妃不是喜歡這花麼,王爺不摘?於是又問:“王爺,可是要摘一些?”
雍恒搖搖頭,又往別處走去。
殷悅愣了愣,心裏也想起了有關曼珠沙華的傳說,雍恒念的詩她也曾聽過。
關於這花的傳說,也有這樣的:彼岸花,花開千年,花落千年。花開葉落,葉升花謝。生生相知、相識,卻永生不相戀。
正所謂的,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麼,彼岸花,一直都不是什麼吉利的花朵啊。
她在心裏歎息了一聲,不由得目光又去追尋著雍恒,她很好奇,雍恒會給安婧瑜摘點什麼花。
蘭妤在一旁小聲的問:“夫人不過去嗎?”
殷悅搖頭,將身子藏好。
雍恒還在看著花,無奈他對花的了解太少,隻得讓那仆人一一給他介紹了。待得說到木芙蓉的時候,雍恒停下了腳步。
殷悅不由嗤笑,怎的就是木芙蓉了?
男人果然都這般麼?現代送玫瑰,古代送芙蓉?
芙蓉,就算不認真讀書的人都知道,古代人喜歡將女人形容為芙蓉,它代指美人、在古詩中常常可以見到它來表達對女性的讚美和欣賞。
本還以為雍恒能挑點不一樣的花,如今看來,他再是聰明,也是個不懂情趣的一般男人啊。
但他對安婧瑜的感情,也確實是——
用情甚深。
她不由得微微歎息。卻不料雍恒耳力驚人,目光犀利的就這麼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殷悅吃了一驚,兩人目光撞擊在了一起。雍恒皺眉:“你來這做什麼?”
殷悅也是嚇了一跳,見雍恒發現了她,也不藏了。走了出來道:“王妃命妾采些花過去,妾一到園子裏便見王爺在這,便在一旁等著。”
雍恒一雙眼睛刀子般的看了她幾眼,問:“她讓你摘什麼花?”
殷悅實話實說:“菊花等一些可以用來泡茶的花兒。”
雍恒點了點頭,揮手讓她去摘花。
倒是殷悅不走了,她突然起了個主意。
安婧瑜到底是不是穿越而來的,她到現在也試探不出來,不如就借此機會試她一試?
她問雍恒:“王爺可是要摘些花送與王妃?”
雍恒正在摘木芙蓉,聽了隻是一點頭。殷悅笑道:“王爺一看便是甚少送花的,古人喜歡以木芙蓉形容美人,如今卻是不討喜了。”
雍恒一愣:“為何?”
殷悅笑道:“自是人人都送芙蓉,沒了新意了。”
雍恒沉默,猛地一笑:“甚是有理。既是如此,你說要送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