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恒的話,就似一把刀,無情的戳著她的心口。
她不由得苦笑,果然是因為安婧瑜。
前麵就已說過,雍恒是個對待感情很懶惰的人,他的懶直接體現在了,不去選擇上。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毋須去選擇什麼,隻要是和安婧瑜有關的事,安婧瑜總是放在第一位上的。
那是他的責任。
不管殷悅為人多好,也不管他多麼喜歡吃殷悅所做的糕點,在當他必須在安婧瑜和殷悅之間選擇一位的時候,他依然會在第一時間選擇安婧瑜。
那是他曾經山盟海誓過的,他的妻子。
不管錯的是誰——他的妻子永遠是對的。
所以,哪怕他很喜歡殷悅的糕點,殷悅還是必須死。
殷悅忍不住笑了,她真誠的看著他:“我不想死,我能選擇離開嗎?”
雍恒有些詫異,這個辦法他似乎還真沒想過,他也並非真要殷悅的命,所以很快他點頭:“可以。”
殷悅等著他的回複,可以兩字一出,她忍不住的,微微勾起嘴角,笑容由心綻放而出,似苦猶甜,到底苦還是甜,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雍恒有些愣了,他飛快的躲開目光,掉頭就走。
殷悅目送著他離開,直到背影消失,完全看不見,才肯眨下眼。
蘭妤搞不懂他們之間的情況,呆呆的看著,直到殷悅叫她:“回去吧。”
蘭妤被殷悅帶回房裏,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
而那邊,殷悅已經開始收拾包裹,她愣愣的,茯苓卻是著急得不行:“夫人你這是要幹什麼?”
殷悅微微一笑:“王爺已經恩準我離開王府了。”
茯苓震驚的臉都白了,拉住她:“夫人你這是在胡說什麼?你怎麼能就此離開?”
殷悅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愧疚。卻態度堅決,好不容易能離開王府,逍遙自在的生活,怎麼能不就此離開呢?
蘭妤到底還是向著她的,見殷悅要離開,也沒想到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反而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夫人你身上的毒怎麼辦?”
周景琛給了她解藥的事她自然不能和她們說,她隻是笑:“這個我以後會想辦法。”
蘭妤快哭了:“你能有什麼辦法啊?不行,奴婢現在就去找王妃,多要些解藥來。”
這怎麼能讓安婧瑜知道呢?她要是知道那可就壞事了。
她連忙拉住她,安撫道:“你忘了上次貴妃給了我一瓶解藥嗎?我現在還有些。”
蘭妤急道:“那也不夠啊!”
殷悅無奈了,有個太忠心的丫鬟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事啊。而那邊茯苓還在想著自己該怎麼辦,也不肯讓殷悅走。
殷悅隻得道:“王爺說了要放我走,我也隻能走。王爺向來說一不二,我不走能怎麼辦?”
話已至此,茯苓又能如何?
殷悅將東西粗略的收拾了一下,又將些細軟拿了出來,先給了茯苓一些,由衷的感謝她最近這一段時間的照顧。
說來。茯苓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若非她帶著她進宮,她早毒發身亡了。
雖說茯苓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但殷悅待她也確實很好,這會兒也將大半的細軟分給了她和戚方,她隻好默默的收了,心裏雖然有怨氣,卻也發不出來了,隻是沉悶的站在一旁。
殷悅又將一些細軟給了蘭妤,到底蘭妤才是真心為她好的,推辭著不肯要,說殷悅離開王府後,身上沒幾個錢不行,又說讓殷悅去看大夫,也許大夫有解藥也說不定呢。
殷悅感激的笑笑,又說王妃向來大方,她還有些,足夠了。並讓蘭妤拿著錢,好去找她爹爹。
如果說,離開王府殷悅最舍不得誰,那麼估計也就是蘭妤了。
近些日子的接觸,她能感受得到蘭妤是真的天真單純,就像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姑娘,性子軟軟的,愛哭,但也是真的很善良。安婧瑜雖然明麵上待她很好,但雍恒對她的無視,整個王府裏的人可都是看在了眼裏的,一個個見著她鼻孔都翹上天了,哪個真將她當主子照顧了?也就隻有蘭妤,是從心裏對她好的,幫著她一起被下人欺負,護著她保證她一日三餐還能吃頓熱乎的,雖然年紀輕輕,偶爾要被下人欺負,但依然天真無邪,每日裏過得快樂恣意。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想學著蘭妤,過過這樣簡單的生活。
隻是這個想法注定要落空了,她人還未走出大門呢,安婧瑜就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