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恒嚴肅的盯著她,殷悅心虛的別開臉不敢看他。
韓俐兒終於聽懂了幾分,頗為受教的安靜了下來,沉思幾秒,她“啊”的叫了一聲,拉著殷悅欣喜道:“我明白了,我以後就安安靜靜的,什麼都聽七哥哥的。”
殷悅衝她笑笑,笑得很是心虛。
韓俐兒總算安靜了好一會兒,想靠近雍恒卻又不敢,到底坐不住了,起身告退。
殷悅起身送走她,連忙便要離開,卻又讓譚宇叫住,說是雍恒要見她。
殷悅一聽,後背都泛冷了。譚宇虎著臉:“沒事湊什麼熱鬧呢?這事是你該管的嗎?”
殷悅縮了縮脖子,譚宇眼神有些嚴肅:“我說你最好收斂一些,若非最近景琛那邊太忙,沒空過來,否則令廚子那件事我看你要怎麼跟他解釋!”
殷悅理虧,也沒敢跟他說些什麼,隻是沉默著,又回了雍恒的書房。
譚宇擔心她,便也跟了進去,卻又讓雍恒給趕了出去,他給了殷悅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別擔心,便又出去,帶上了門。
殷悅倒是不怕雍恒會對她如何,之前能殺她,都沒有下手,現在便不會出爾反爾了,更何況,她也沒做什麼讓他後悔當初沒殺了她的事吧?
她心裏瞎神遊著,雍恒端坐在書桌前,也不知在寫著什麼,壓根就沒抬頭看她。
他已經寫了一整個下午了,就不累嗎?一直就這麼端坐著,她看著都腰疼。
她心裏著實好奇,按捺不住上前去看。
丫的居然在抄佛經!
她受苦受難聽了韓俐兒一整下午的廢話,他卻躲在這裏抄佛經。
還是那本出了名的《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什麼人呢這是,這麼莊嚴的,修心的《心經》,他居然還用草書抄,字那個龍飛鳳舞啊,潦草得跟畫符似的。若非當年衛博衍專門讓人培訓過前任,這會兒她根本看不懂。
她又去看雍恒,雍恒還飛快的寫著,嚴肅的麵無表情的神色,和落筆狂野隨意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她靜靜的看著,不由得想,所謂的潘安,也不過如此了吧?
雍恒終於寫完了最後一個字,他抬起頭來,殷悅正好在看他,他站了起來,問:“人回去了?”
殷悅吃了一驚,回過神來,便撞進了那雙如古譚般深邃無波的眼睛裏,她感到有些泛冷,後退了一步,條件反射的搖搖頭,驚覺不對,又飛快的點頭:“回,回去了。”
雍恒眨了下眼睛,有些詫異:“你怕我?”
殷悅再看去,雍恒的那雙眼睛古井無波依舊,卻不再那麼冰冷。她搖搖頭,鬆了口氣。
雍恒又坐了下來,並且讓她也坐下來,神色嚴肅,也不知在想什麼,一會兒才問道:“令廚子那件事,你為何要提醒我?”
殷悅心虛的笑笑:“什麼令廚子?”
雍恒皺眉,他很少皺眉。但他每次一皺眉,便表示他很嚴肅認真,並不想和你浪費時間。果然,他很是幹脆的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麼做對你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殷悅心下一動,有些傷感。
確實對她沒有好處,隻是,當時她還是選擇了幫他。
然而,誰說沒有任何好處的?至少,他應該相信她對他是沒有任何惡意的了吧?她笑笑,道:“我不過是個無辜被卷入這裏的人,我並無意要參合你們的爭奪之中,三皇子能要挾我,讓我進入王府,我也有權尋回我該得的自由。”
她知道雍恒想聽真話,所以他屏退了左右,隻留下她和他二人。
殷悅並不願意欺騙雍恒,她說過,愛情是信任,是去相信彼此。
雖然此刻雍恒並不愛她,可她還是願意真心去對待這個人,不該說的可以不說,可是說出來的,便必須是全心全意的。
雍恒又皺起了眉頭,這次不是不耐煩,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久,他歎息一聲,道:“令廚子我讓人盯著了,那天殿裏並沒有眼線在,雍陽那邊應該還不知道你背叛了他,你下次不要再幹這些事了,很危險。”
殷悅很是震驚,聽完整個心都覺得暖暖的。
她知道雍恒對她已經沒了惡意和戒心,然而她卻不知,雍恒願意為了保全她的安危,做下這麼多來。
她一直都清楚,雍恒心裏並沒有她,然而此刻看來,雍恒還是在意她的,至少,他尊重她的生命。
殷悅很感動,然而她並沒有說出來,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