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蘇越整個人猶如墜入懸崖穀底。
“住手——!”破喉的一道命令,徹底打碎了一切。在短短的一眨眼時間,在他闖門入室的那一瞬間,蘇越花盡一切心思和努力等待的這短暫一刻,被他輕而易舉地毀滅。
譚,紀,琛……
手心溢出一股暖流,黏稠的,一滴一滴從指尖滴落,一瞬間染紅了深咖色的地板。殷紅的血腥,像深冬的寒冷隱沒整座房間。
如果可以,多麼希望這一切重頭來過,不做臥底,不去報複,就不會有現在的恥辱和不堪,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隻有這無法改變的事實與仇恨。
咣當,短刀被及時反應過來的龍孝一個反擊撞落在地,整個房屋霎時死寂一片,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幾分鍾後門外傳來的雜亂腳步聲,一群人匆匆抵達門外,為首的人麵色愕然道,“……蘇,蘇越你?!”
龍孝背身對著跑來的蔣易一群人,麵無表情道,“蔣易,你先帶人離開。今天提早打烊,我想大家都累了。”
一句大家累了就要關門大吉,蔣易哪敢多問半個字,眼見屋裏氣氛異常,隻能帶著身後其他兄弟委聲離開,“是,龍爺。”轉身前,他看到蘇越滿手的鮮血,和地上的一柄瑞士短刀。
眾人離開後,龍孝才慢慢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剛才是想一刀殺了我?不過我想我們之間似乎不存在什麼恩怨,你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我很想知道原因。”慢慢地,他轉向身後,門口那對複雜的眼眸也在此時對視過來。
龍孝眼底深沉道,“他是你的人,還是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一句再不能平淡的問話,此刻在三人耳朵裏卻是比尖刀還要危險百倍的利器。
譚紀琛收斂神情,微微低了低頭道,“對不起龍爺,我想蘇越他並沒有惡意,隻是最近情緒不穩定,我想先帶他回去,等過幾天再親自來和龍爺解釋。”瞥見那流血不止的傷口,譚紀琛的腳步已經控製不住走過去。
“蘇越,跟我走。”再顧不得其他,譚紀琛抓起蘇越的手就想帶他離開,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他也根本做不到。
他心裏也明明知道,現在的蘇越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他們之間盡剩的一點羈絆,也已經在剛才被他親手毀得支離破碎。
“你知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蘇越的聲音微微顫唞,似乎在內心壓製著什麼,“你到底了解我多少,你口口聲聲說的那些話,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龍孝回過頭,身後蘇越的聲音已經近乎於絕望,這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在他眼裏個性強硬的蘇越,怎麼也不可能以這種口氣說話。
“回去再說。”譚紀琛現在不想回答他任何話,隻是想立刻把他帶走,因為他怕哪怕多留一秒,最後的結局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
“你不配,你不配!”蘇越忽然甩開譚紀琛的手,像躲著怪物一樣。手心不斷傳來的疼痛幾乎撕裂他的心髒,那裏太疼,疼得腦袋幾乎空白,可是零碎的點滴就像破舊的電影在腦海裏發瘋似衝撞,像要擠破他的頭顱破殼而出。
“越!”譚紀琛臉色大變,蘇越突然抱著頭大叫起來,像失去理智的瘋子一樣嘶喊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譚紀琛你他媽混蛋,我為什麼要信你!為什麼要聽你!你說幫我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出賣我,你們都該死!譚紀琛,霍啟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一個一個都死無葬身之地!”
譚紀琛眉頭緊皺,胡言亂語的蘇越在他眼裏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剛想一個手劈把蘇越打暈過去,身後的人卻忽然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