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很善良。”蘇末離禁不住有些心疼在此時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的肖小茹,此時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失方向的脆弱小女孩。
與此同時,她又羨慕著肖小茹的迷茫。
因為還有機會迷茫,便意味著她知道她自己仍然深深地處於某人的眷戀之中。
自從父母親相繼去世,宋小慧受傷住院之後,她發現自己就很少迷茫了。
她總是能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提前需要計劃什麼。
比如,變賣掉一切去償還父親欠下的債,比如,果斷地去見連哲予,打傷他,拿著那一千萬倉惶而逃,比如,毅然決然地與許諾劃清界限,比如不久前,她厚著臉皮重回連哲予的身邊,又比如現在,她不得不一邊向連哲予示好,另一邊卻在悄悄地謀劃著要將深陷囹圄的許諾救出去。
做的每一個決定,她都清楚得痛徹心扉,她知道每做出一個決定,便會失去她曾經在乎的視若珍寶的東西,一次次地失去,不停地失去,到現在,不會有人再愛她,再在乎她,整個世界真的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我討厭自己的善良。”肖小茹抬起腿恨恨地踢向一顆小石子,結果倒把大姆指踢紅了,當即咬著唇呼痛。
蘇末離急忙扶她在路邊的石椅上坐下,嗔怪地說:“你也是的,何苦朝著一塊石頭生氣?受傷的還不是自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句話就像我性格的寫照。正是這樣,我吃了不少虧。”肖小茹苦笑著揉了揉疼痛的腳趾頭。
“我喜歡你這樣的性格,不過有的時候圓滑一點吧,稍微的退讓對你對你身邊的人都會有好處的。”
“嗯。我現在正試著努力。”肖小茹點點頭,穿好鞋子站了起來,“走吧!我上次聽薄義說這裏的角鬥賽並不是每天舉行。我們今天去,不一定能見到。不過看到他們的訓練,我想也形同一場比賽了吧?”
“怎麼說?”蘇末離一邊察看著四周的地形,一邊漫不經地問。
“因為這裏的角鬥訓練,每天都要淘汰出弱者。在訓練過程中,教練會挑選出力量均衡的人對戰,敗者沒有生存的機會。這就像自然界的優勝劣汰,雖然殘忍,卻是保證化開的角鬥賽精彩的必要條件。”肖小茹皺著眉頭說。
“精彩?”
“嗯。聽說過古羅馬的角鬥吧?這裏的創意便來緣於那時。那時候的角鬥士不僅為生存,也是為了榮譽。而這裏的角鬥士,僅僅隻是為了生存,所以也更原始更赤祼祼。這裏一年舉行兩次角鬥賽,具有隱秘性與賭博性,來這裏的人,都是與這裏有著千絲萬縷的達官貴人,這裏是他們遊樂的後花園。他們到這裏一擲千金,用這種方式洗錢,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同時,又獲取了最大的感官上的享受,可謂是一舉兩得。”肖小茹緩緩地解說著,麵容漸漸變得嚴肅,一雙柳眉蹙得越來越緊。
“可是這些角鬥士究竟從哪裏來的呢?現在可不是奴隸社會,可沒有奴隸可供人自由買賣。”蘇末離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因為在這個時候,她莫名地想起了許諾,她害怕在角鬥訓練中看到許諾那張俊美得讓人覺得有些易碎的臉。
“這裏就是奴隸社會。”肖小茹苦笑,“這裏滋生著我們普通人連想都不敢去想的罪惡。這裏的角鬥士一部分來自於黑道上背叛者,比如說華薄義的手下,或是連哲予的手下,他們若是背叛,下場不是死,便是被送進角鬥訓練營。另一部分來自於人肉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