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好像有點長。塞洛斯想道。
他好像已經停駐在黑暗裏很久了。不過並不感覺寂寞,因為他會不斷地回想起自己的過往,沉浸其中。
不過這樣一直醒不過來,會有很多人為他擔心的吧。比如說盧修斯,納西莎,或者是教父西弗勒斯。然後還有兩個人,塞洛斯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不過也必須得說,他比較在乎他們的態度——德拉科和維尼。還有很多朋友或者熟人,應該都會為他感到擔心的吧。
這樣一想的話,雖然他很留戀夢裏的情景,但也的的確確地開始有醒過來的願望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總有什麼力量在阻止他睜開眼睛。
和那種奇異的力量做了一段時間的鬥爭以後,塞洛斯也隻好無奈地放棄了。那種力量太過牢固,與其說是把他的眼皮牢牢黏住,不如說是有什麼力量把他的意識和禸體阻隔了,讓他無法順利地指揮自己的身體,甚至是動一動手指都不行。
塞洛斯有點生氣,會發生這種情況,肯定不會是他本人造成的。那麼就是有人故意搗亂了?不過他也並不擔心,因為無論是他的父母,還是洛夫古德家的叔叔嬸嬸們,都非常地擅長詛咒。就算是有人故意惡作劇,也會很快能解除的。
不對……盧修斯和納西莎什麼時候開始擅長詛咒了?馬爾福家和洛夫古德家又什麼時候開始認識了?
劇烈的疼痛猛然襲來。塞洛斯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思考。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十分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忘記了。
可是……那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他會知道困擾著自己的東西會是一個詛咒,又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父母會和洛夫古德家熟識……甚至在他的感覺裏,詛咒是一件非常尋常的事情,他甚至還上過“詛咒與反詛咒”的課程?
好疼啊……他到底忘記了什麼……
“他身上好像還有一重詛咒……我們怎麼辦,尼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聽上去卻很親切。
塞洛斯停止了思考,開始全神貫注地聽著他們說話。他們會是來幫助自己的人嗎?
“這個詛咒已經在他身上很長時間了,我想這就是他一直醒不過來的原因之一。關於這個問題,也許我們應該去問一問鄧布利多。”另外一個聲音說道。
塞洛斯暗中撇了撇嘴,這還有什麼好問的,隻要讓德拉科過來就行了嘛……不對,為什麼要讓德拉科過來?而且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那不是已經作古了兩百多年的霍格沃茨校長嗎?
更加猛烈的疼痛向他襲來,很快就席卷了他的整個靈魂。塞洛斯劇烈地顫唞著,簡直無法忍受這種疼痛。就算是當初被卷進空間亂流,身體硬生生一點點地撕裂也沒有這麼痛吧……
這個想法閃過腦海的時候,塞洛斯忽然猛地怔住了。
空間亂流……我已經死去了?
那麼……現在在這裏的我,又是誰?
好像有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說:“我會等著你,塞洛斯……讓命運來做出抉擇吧。”
好痛……到底是怎麼回事……塞洛斯緊緊地抱住自己,卻怎麼也抵擋不了那股疼痛。他到底……遺忘了什麼?
“……他的靈魂忽然不穩定起來了……”
“靈魂穩定劑呢……快去告訴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現在無暇□……斯內普教授也不在……”
“他哥哥正在參加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關……情況還不知道如何……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這孩子就是馬爾福家的最後希望了……”
哥哥……德拉科?
好像忽然有一扇門被打開了,大段大段的記憶蜂擁而出,迅速占據了他的整個思維。波特家,魔法陣,意外……德拉科,維尼,馬爾福……
記憶中的最後一刻,蒂姆驚駭絕望的目光和小天狼星向他飛來的身影相互交疊。塞洛斯顫唞得越來越厲害,靈魂幾乎經受不住強烈的痛楚。他到底是誰?墨諾塞洛斯·波特還是墨諾塞洛斯·馬爾福……
一股寒流緩慢地纏上他的靈魂,刺骨的冷意反倒讓他慢慢冷靜下來。那股寒流似乎來自於他的身體,從心髒處緩緩流出,漸漸包圍住了他的整個靈魂。漸漸地,冰冷的感覺消失不見了,痛苦的感覺也隨即消失。一直阻擋在他靈魂外麵的那層隔膜也不見了,反倒是那股寒流,緩慢地滲入了他的靈魂。
這種感覺非常的舒適,好像往年的陳傷都趁此完全愈合了一樣。塞洛斯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隨後,他睜開了眼睛。
綠色的液體忽然漫過眼皮的阻擋,湧向塞洛斯的雙眼。那種感覺卻並不難受,反倒有一種溫和的力量進入了他的眼睛。塞洛斯詫異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他還來不及高興,從液體上方透過的光就被人遮擋住了。
塞洛斯轉了轉頭,看向那裏。一個頭發花白、穿著一身亞麻長袍的老巫師正站在旁邊,好像正在看著他。他又左右看看,伸出手碰了碰把他們阻隔住的東西……玻璃?
……這麼說,他現在居然是在魚缸裏!!
尼可·勒梅看著這幾個月來一直躺在玻璃箱裏的少年狼狽地爬起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對他投來憤怒的目光,臉上反倒露出了笑容:“非常幸運,你終於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