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他的容貌,經過這六年來屬於吸血鬼的那股力量的淬化,幾乎已經與玖蘭悠無二。
棕色的短發,棕色的眼眸,英俊的容貌,以及周身那讓人忍不住放下心房的溫和氣息。
查爾斯憑借氣息辨別出修奈澤魯的房間,他抬腳,迅速地向二樓走去,由於他的刻意控製,在這過程中,沒有發出一丁點腳步聲。
房間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已長成少年模樣的修奈澤魯此時正靜靜地躺在床上。他麵色蒼白,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了無生氣地窩在被子中竟是單薄得可憐。
查爾斯坐在床沿邊,伸手撫了撫少年柔順的金發,此時這些發絲也蔫嗒嗒地垂在枕頭上。他又輕輕掃過修奈澤魯的麵頰,隻覺得觸手沒有溫度。查爾斯頓時有些心悸,吸血鬼的體溫本就低於常人,能讓他感覺不到溫度,修奈澤魯這是病成了什麼樣子?
他一把掀開少年蓋在身上的兩層棉被,借著月光看著少年胸`前被白色繃帶包裹住的一大片,那繃帶上已有血漬浸染,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查爾斯思索了一陣,伸出右腕,在上麵劃了一下,便有香濃醇厚的血液流出。查爾斯將手腕湊到沉睡著的修奈澤魯的唇畔,用左手強硬地掰開他淺色的薄唇,然後艱難地一點一點將血喂入他的口中。
期間,由於少年牙關閉得太緊,血液幾次從他的唇邊沿著脖項留下,在少年白皙纖長的脖項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由於太久沒有吸食過別人的鮮血,此時又一下子供給修奈澤魯這麼多血液,查爾斯覺得有些頭暈,並且開始口幹舌燥。吸血的欲-望越發強烈了起來,他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領,幾乎是通過那窒息的感覺才喚回了幾分清醒。
真是丟人啊。他在心中自嘲了一聲。以前作為玖蘭悠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把持不住的情況,因為純血種對於血液誘惑的控製能力本就要高於普通的吸血鬼。
可現在……他總不可能再從病患身上把血吸回來吧!要真那麼做了,查爾斯自己心裏那一關就過不去。
休息了一會兒,查爾斯感覺自己拚命叫囂著渴求血液的頭腦終於冷靜了下來,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這時,床榻上的修奈澤魯睡得並不安穩,他的腦袋不斷地向兩側偏擺,有一種即將醒來的預兆。
查爾斯這時候也顧不得自己恢沒恢複過來了,他迅速地退到了窗邊,然後縱身一躍。
獨留下被剛剛醒來時所見的那一幕深深震撼到了的修奈澤魯。
“那個……男人……”
他感到自己的項側有些粘稠,伸出手摸了摸,舉到月光下一看,指尖上沾了鮮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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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不列顛,又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寢殿的。他現在,隻想蜷縮在床上,好好地緩解一下這一次出行帶給自己的疲倦感,以及因為欲-望無法得到滿足而產生的痛苦。
漆黑的夜幕中滿是寂靜,仿佛可以掩蓋一切醜惡的欲-望。
查爾斯隻能聽到自己大口大口的喘熄聲,還有心髒的跳動聲。
幾秒鍾後,他發現了周圍情況的不對勁,他幾乎是強撐起半個身子,望向那個站在黑夜中的嬌小人影:“……V.V?”
V.V緩緩地走近,麵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查爾斯,你弄成這副樣子,你……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嗎?”
查爾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幸他在進入自己寢殿的那一刻又變回了偽裝時的模樣,否則,恐怕更不好跟V.V解釋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查爾斯的掙紮,V.V靠得更近了:“無需回答。因為,即使是惡魔,也帶不走你。我們約定過弑神,再加一個弑殺惡魔……也不算什麼。”說著,他在手上輕輕一劃,繼續湊近:“很想要吧,查爾斯?”
“V.V,你……為什麼?”查爾斯幾乎是費力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V.V語調平淡,一點也聽不出異常,甚至也沒有見到異種的驚訝:“查爾斯,你是我的契約者,你要完成我的心願。在此之前,任何事都不能成為你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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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一場意外的變故震驚了整個不列顛。跟隨母妃一起前往白羊宮度假的第七皇子遭到了恐怖分子的襲擊,經搶救無效,現已身亡,第七皇子的生母十分悲痛。
收到這個消息的查爾斯緊鎖著眉頭,雙手抱肩,有些許的煩躁。
不列顛的皇子接二連三的遇刺,究竟是偶然,還是早有預謀?凶手是不是同一夥人?
雖說不列顛的皇子和皇女們基本上都是在查爾斯的跟前長大的,但是也有例外。第七皇子由於受到他的生母萊麗絲皇妃的影響,除去學習時間,其他時候多是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寢宮中,不會像其他皇子皇女一般賣萌撒嬌,也從不刻意邀寵,安靜地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查爾斯對這個在原著中未曾出過場的皇子雖然偶有關心,但總體來說,對他的印象仍是很淡。一個不受寵的、看上去也沒多大繼承皇位的可能性的孩子,為什麼會被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