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您對此了若指掌,是臣下白擔心了。”純血派欣慰地道。
查爾斯撫額,原來是真的。看來那對兄妹是卡蓮和她哥哥無疑了。
“無妨,任由他們去吧,那兩個人掀不起什麼風浪。”查爾斯擺了擺手。
即使是想要鼓動日本人反帝,也要看別人願不願意。能夠過悠閑安逸的生活,有誰會願意再一次身陷戰火之中?現在不列顛對日本的待遇真是很優渥的了。
“可是,陛下……”那純血派還想再說些什麼,查爾斯製止了他:“好了,之後有什麼事,與修奈澤魯商量著來吧。現在,孤要見自己的愛子了,你先退下。”
皇帝這麼說,即使心中再不甘願,純血派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一定要在修奈澤魯殿下的耳邊說道說道,千萬不能姑息那對兄妹以及休妲菲爾特家族。
“你來了,修奈澤魯。”王座上傳來威嚴的聲音,與平時的溫和寵愛截然不同。
修奈澤魯的拳緊緊握住,再次麵對這個人的時候,他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是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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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玖蘭樞現在不在橫濱?”一條麻遠的眼中有一絲精光閃過。
“是的,但是他每隔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就會回來一次。”他的下屬低垂著頭,並不敢做出任何有可能冒犯他的事。
“無妨,隻要他不在這裏,對於黑主學園乃至我們這裏的掌控度就會大大降低。到了那時……哼,總會有可乘之機。”一條麻遠狠戾地道。
那位大人最近在布一個局,他們隻要配合那位大人,拖住玖蘭樞就好了。
一條麻遠望向窗外。黑暗中,樹影搖曳,猶如鬼魅,神秘與危險盡情地蔓延開來。
夜晚,是屬於血族的時間。
26Chapter 25
“……爸爸。”修奈澤魯咬著下唇,神色複雜地看著查爾斯。自從他“長大”以後,查爾斯幾乎就從來沒有在他那雙藍色的眸子中看到過如此彷徨的神色。
“修奈…澤魯,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你的父親。”查爾斯說得很是艱澀,聽在修奈澤魯的耳中,卻是無比的冷淡。
牙齒緊緊地陷了下去,修奈澤魯的嘴中終於嚐到了一絲血腥,此時的他很是狼狽,就像一隻即將被人遺棄的幼犬,再也找不回往日的優雅從容:“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全部?”
看著自己寵愛了那麼多年的孩子麵色蒼白的模樣,查爾斯有些擔心,嗅覺靈敏如他,自然也聞到了那股血腥味兒。
可是,修奈澤魯這個孩子現在如此排斥他(大霧),他還有什麼立場去關心這個孩子?
才剛伸出的手不自然地垂落,查爾斯故作冷淡地道:“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罷了…即使你不能接受……”
澄澈的藍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沉痛,修奈澤魯別過頭,掩飾自己幾近失態的麵部表情:“那麼,以後我該怎麼稱呼你?”
“如果你不願意再叫我父親,查爾斯或者玖蘭悠,都可以。”
“玖蘭悠?”修奈澤魯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看來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事情的全部吧?奧德修斯他們知道嗎,需不需要我幫你‘保密’?”
查爾斯終於皺了皺眉,他不願意瞞著修奈澤魯,隻是因為直覺中感到不能這麼做而已。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將自己借屍還魂的事情公之於眾,至少對於奧德修斯他們,他就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告知——修奈澤魯在他的眾子之中是特別的,即使是查爾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至於為什麼特殊…查爾斯卻沒有深究過。
“隨你喜歡。”查爾斯驀地站起身,反正,即使他去說了,最後那些人的記憶恐怕也會被刪除,他並不擔心這件事情會造成宮廷的混亂。
……
修奈澤魯從皇帝的寢殿中走出,白花花的太陽直直地照射到他的麵龐上,晃得他睜不開眼睛。從來沒有哪一刻,他覺得這日頭是如此的麵目可憎。
在經過一條廊柱的時候,一個倚牆而立、雙手抱肩的男人叫住了他:“喂。”
是玖蘭樞。
如果說以前修奈澤魯麵對玖蘭樞,心中存著的是滿滿的忌憚,那麼現在,這種忌憚就升級為厭惡。玖蘭悠,玖蘭樞……僅僅從姓氏上,就能夠推測出兩者之間的親密關係,難怪父皇一直對玖蘭樞另眼相待,難怪……
雖然知道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但修奈澤魯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攻占日本的時候,他沒有因為以防萬一而決意去橫濱就好了,如果當時他沒有把玖蘭樞帶回來就好了。沒有玖蘭樞這個親子,他們會永遠都做父皇的兒子,享受那份溫暖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可有可無的存在。
玖蘭樞瞥了他一眼,輕蔑地道:“這種怨天尤人的臉擺給誰看?如果你不想知道所謂的事實,或是不敢麵對的話,由我來幫你解決,如何?”
修奈澤魯看著逼近自己麵門的玖蘭樞,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戒備地道:“你想要做什麼?”
玖蘭樞湊近他的耳邊,語氣溫和卻殘酷無比:“反正你也不想知道那些記憶吧,既然這麼煩惱,把它們刪掉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