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始祖樞沒有回答,有的時候,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一條拓麻的直覺……實在是精準的可怕。
“樞不回答,是我猜中了麼?”一條拓麻睜開眼:“果然…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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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始祖樞出現開始,玖蘭樞變得低調了很多。應該說,他原本就很低調,隻是如今,除了必要的活動,他幾乎不會再離開自己的宿舍。
“樞大人……啊,我忘記了。”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藍堂英欣喜地上前,習慣性地想要向主君行禮,卻在轉過身的時候,看到了那人淡漠的容顏,他頓時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悻悻地住了嘴:“什麼啊,原來是你啊。”
“這是對待純血君應有的態度麼?”玖蘭樞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無形的威壓從他的身邊掃過。即使他的力量流失了大半,卻也容不得一名血族貴族對自己隨意的輕慢。更何況,他自認,他不欠任何人。
兩個人影站在走廊的盡頭處,看著穿著一身寬鬆睡衣的少年進了房間。
“悠,今天還要去陪他麼?”始祖樞的眼神晦暗不明。
“樞,你知道的,那個孩子……那個時候,我沒能救下他。現在這些,是我僅有的能夠為他做的。”
“也許玖蘭樞隻是一個餌——一個玖蘭李土用來找出你的餌。”
查爾斯搖了搖頭:“kaname,別說這隻是一種可能,就算這是真的……那又怎麼樣呢?我無法做到對那個孩子冷眼旁觀,讓他再次在我眼前受到傷害。我也無法再懦弱地躲起來,用一個孩子的傷心和絕望為代價,換取所謂的‘萬無一失’。”
“但是,悠……他尋找的玖蘭悠,不一定是你。”看著查爾斯邁出的腳步,始祖樞終於忍不住道。
查爾斯腳下頓了頓:“也許吧。但是,你知道嗎,一個人獨自在這個世界上的孤寂。獨自一人,孤身奮戰,沒有人能夠認同自己,擁有的東西少到隻剩下一個心靈寄托……”
“你能寵愛他到什麼時候?”始祖樞搖了搖頭:“我怕傷心的,最後會是你,悠。”
“無所謂。哪怕這是一個騙局,這一次…我也一定會將那個孩子欺騙到底……”再也不讓他帶著悲傷和孤寂獨自死去。
厚重的木門被緩緩地打開,隨後又合上。
始祖樞望著緊閉的大門,深深地歎了口氣。
“那個人,對於樞而言,真的很特別呢。”而後傳來一個和煦如春風般的聲音,卻令始祖樞委實愉快不起來:“一條,你不覺得,你關心的太多了嗎?”
“是這樣嗎?也許是因為奉了爺爺的命令,所以不自覺地開始關注起樞的消息吧,作為情報的一種。”一條拓麻依舊笑得人畜無害。
“哼,那麼,你會把‘刺探’到的情報告訴一翁麼?”雖然話語中這麼問,但樞輕鬆的神態,足可以說明他並不曾懷疑過這個答案。
一條拓麻狀似有些煩惱:“啊,這個還真難以抉擇。不過嚴格說起來,也算不上是什麼情報吧?‘月之寮出了一個不是純血,卻贏得了眾位貴族的尊敬,使他們像對待純血種一樣對待他的血族貴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你想要保守的秘密……這個秘密的主人,對此好像並不似你一般在乎呢。”
樞的眼神閃了閃,隨即無奈而縱容地道:“他的決定,不是我能夠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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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淺藍色睡衣的少年此時正抱著雙膝坐在床中央,睡衣上還有著可愛的小熊圖案。他就那麼靜靜地坐著,顯得特別的乖巧,卻又安靜得讓人心疼。
“你來了。”聽到門的轉動聲,玖蘭樞抬起頭,下意識地想要扯動一下嘴角,卻有些力不從心。
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這個人的陪伴。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有這個人在身邊,他就有種淡淡的安心感。他無法去深究這種詭異的感覺來自何處,但現在,在這個月之寮,眼前之人卻是他唯一的朋友。
“如果不想笑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曾經有個人跟我說過,‘虛假的淚,會傷害別人;虛假的笑,會傷害自己。’”看著少年難看的笑容,查爾斯輕輕地歎了口氣。從見到玖蘭樞的第一麵起,查爾斯就沒見這個孩子真心地笑過。
“很通透的一句話,能夠說出這句話的人……一定曾經經曆了很多吧?”
“算是吧。”查爾斯試探性地來到床邊,玖蘭樞往床的裏側挪了挪,看著眼前麵容陌生的人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後對自己揚起了頭,眼神逐漸迷離,像是在回憶什麼:“她啊,是個老不死的女人,活了很長時間。”
“她是血族嗎?”玖蘭樞眨著眼,好奇地問道。
“不是。”
“那她一定很辛苦吧。”玖蘭樞垂下頭,隻能靠著回憶支撐的人生,分外寂寞。
“是的,漫長的生命把她和她曾經的族群分隔開來,使她孤獨。但她並沒有忘記過自己真正的願望,即使一度迷茫。”
“聽起來很好。”玖蘭樞清澈的棕眸溫和地望向查爾斯,不帶任何一絲負麵色彩:“謝謝你。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開導我吧?但是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