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對視了一下,也覺得這個事情裏外透著古怪,難道這些駐軍並不是因為戰備需要,而是因為水怪?我們考慮了一下,決定要跟總部彙報一下,先去額爾古納河畔去看看,萬一有什麼問題,也好提前準備。老掌櫃見我們要走,臉上遮不住的失望,在那徒勞地衝我們笑。這寒天凍地的,再加上戒嚴,整個冬天弄不好都見不到一個人,他也實在是太寂寞了,難怪他對我們那麼熱情了。小雞安慰他:“大爺,我們去打個電話就回來,然後跟你去抓魚吃去!”老掌櫃說:“那敢情好!要是當兵的讓我們過去,咱們就去冰上砸蛤蟆,然後烤狗魚蘸大醬吃!”小雞說:“好,那您就把醬備好等著我們吧!”老人戀戀不舍地站在門口,一直給我們揮手,直到看不見我們。我們在縣城裏找了一圈電話,也沒找到,後來索性就直接去了團部給總部打電話。60年代的軍用電話和現在的大不同,那時候的電話很稀罕,電話機裝在一個軍綠色的鐵皮匣子裏,緊緊扣住,通訊員時刻背在身上,用的時候打開鐵皮匣子,在匣子裏撥叫號碼,拿出話筒就可以通話。我們將這裏的情況彙報給了老黑,老黑直接用內線跟軍方高層溝通,很快那邊就同意允許我們進入額爾古納河,並派了一組士兵保護我們。他們派來的一組士兵有三個人,一個年長點的是他們的頭,叫黃排長,後麵跟著的兩個壯小夥叫小劉和小王。我們帶著三個士兵直奔四新旅社,老掌櫃見了我們,臉上笑開了花,看見我們竟然得到允許,可以去江上,並且還有士兵保護後,更是樂得直叫老伴,讓他趕緊叫小山子回來,陪我們去江山砸蛤蟆。老掌櫃給我們解釋著,小山子是他孫子,他們是漠河的鄂倫春人,鄂倫春人是中國最會打獵的一個民族,小山子雖然年紀才有十七歲,但是已經是一個打獵好手了。這次叫小山子來,是讓他帶我們去抓蛤蟆,讓我們嚐嚐漠河最有特色的食物。

第七卷 第239章:原始森林裏數不盡的好東西

老掌櫃說的捉蛤蟆,並不是普通的青蛙,當地人叫它山蛙或雪蛙,體形不大,白肚皮有朱砂一般的紅斑點。雪蛙和其他蛙不同,在冬天的時候,雪蛙會一大堆聚聚在一起抱團過冬,有時候是藏在水下,也有時候藏在樹洞裏,放倒一棵歪脖子樹,會發現樹洞裏有幾十隻雪蛙。抓雪蛙很容易,隻要在冰凍三尺的江麵上打一個冰窟窿,雪蛙在水下缺氧,就會順著冰窟窿跳出來,一抓就是一大盆。這時候的雪蛙,早在冬眠前就養足了膘,一個個膘肥體壯,而且它們在冰山不吃任何食物,腸胃裏空空的,幹淨得很。將這些雪蛙在大鐵鍋裏煮熟了,剝皮蘸醬,配著東北當地的小蔥豆腐就著吃,是一種難得的美味。現在想來,那種吃法也是很殘忍的,但是當時就是那樣的生活環境,人都要餓死了,什麼也顧不得了,別說是雪娃,就連易子相食的都有。雪蛤從江水中撈出來後,因為天冷,很快就在身上凍了一層冰殼,要先給它們化凍,化凍後,給這些蛤蟆洗去身上的粘液,然後就可以放到鍋裏蒸熟了,鍋蓋蓋上後,甚至能聽到活過來的雪蛙砰砰撞擊鍋蓋的聲音。後來我才知道,我們抓的這種蛙的學名叫中國樹蛙,它的油非常珍貴,叫雪哈油,是雌性蛙成熟的輸卵管的幹燥物。這種雪哈油是養顏滋補的好東西,過去是給皇帝的貢品,十分稀罕。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是,當年我們在冰上砸的蛤蟆,現在成為了很貴重的滋補品,這種雪蛤的油叫雪哈油,在國際市場上每公斤要1500美元。現在想想,豈止是雪蛙,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