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將門推開,看見了牛背坡遇見的那個女子。她換了一身相對較為鮮豔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漂亮。

“是你?”老太太驚訝道。

“我叫禪初。佛禪禪師的禪,初一初二的初。”女子手裏捏著三根燃著的香,麵含微笑,沒有一絲驚慌。

“禪……初?”

“是。”禪初對著虛無的前方鞠了一個躬,然後將手中的香插入牆壁上的空隙裏。老太太的房子很久沒有刷過石灰粉了,裏麵的磚都露了出來,磚與磚之間的銜接很鬆。禪初插上的香輕易固定在牆上,連上頭的香灰都沒有掉下。

“你剛才念的什麼?插香又是什麼意⊙

老太太洗完臉刷完牙,提起一個竹籃子,將一把生了鏽的剪刀扔進籃子裏,便要和那個婦女一起走。

那個婦女說道:“您不是還沒有吃飯嗎?我不急,吃完飯一起去吧。”

老太太道:“家裏沒有菜了,幹脆跟你一起摘了菜再回來做飯。”

她們兩人一起走到了菜地,一邊東家長西家短的扯家常,一邊摘著青菜。這菜園稍顯偏僻,要不是有個伴兒在這裏,單獨一人在這裏或許有些害怕。四周沒有其他聲音,連個鳥叫聲蟲鳴聲都沒有。

老太太正用剪刀割韭菜,突然一個閃亮的東西出現在韭菜叢中。定眼一看,原來是個銀手鐲,上麵的雕工非常精細。

“咦?這是誰丟掉的手鐲?”老太太迷惑道。

“手鐲?”那婦女轉過頭來,看見老太太手中一個銀晃晃的東西。“天哪,您運氣真好!人家丟了手鐲還不算,居然丟到您的菜地裏來了!”

“會不會是哪個經過這裏的人遺失的?丟東西的人該著急了。”老太太掂了掂重量,看了看成色,應該是真銀。

婦女不以為然。“經過這裏?這裏又不是路邊上,誰會從這裏路過啊?不會是哪家小氣的人來我們菜地偷菜不小心落下的吧?這下可虧大了,偷個菜卻送個手鐲子。”她走了過來,接過鐲子看了看,一口斷言道,“銀的,不會假。”

“偷菜?”老太太將菜地看了一遍,“沒有被偷的痕跡啊。”

婦女將手鐲交還給老太太,神秘兮兮道:“既然不是路過,又沒有偷菜,那這手鐲的來曆可就非同一般了……”

老太太問道:“怎麼就非同一般了?”

婦女附在老太太耳邊說:“恐怕是村裏的哪個守不住的騷娘兒們在這裏約上了野男人,慌裏慌張的,結果把這東西弄丟了。”

“你就胡口亂說吧。”

婦女鼓起眼睛,認真道:“您想想,還能有什麼情況讓您撿到這個手鐲呢?要不我們上附近的林子裏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案發現場’呢。”

“你鬼主意怎麼這麼多呢?”老太太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跟著她在菜地旁邊的小林子裏轉悠起來。

很快,她們就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64.

幾乎是挨著老太太的菜地的一棵樹上,掛著一件小襯衣。胸口位置繡著一朵嬌豔的牡丹花。顯然那是一件女人穿的衣服。那棵小樹底下的草有被踩踏的痕跡。

婦女驚喜非常,拍著手道:“您看,那對野男女就是在這裏野合的。肯定是正在熱乎勁兒最高的時候被人發現,嚇得像被驚了的鴨子一樣到處飛,來不及穿上這件衣服,還丟了手上的鐲子。”

老太太道:“你還真會想。”

婦女哈哈大笑道:“不然還會是什麼情況?”她為她的新發現欣喜不已,好像正是她攪了那對男女的好事。

老太太湊近看了看那朵牡丹花,小聲說道:“喂,這繡工,好像是劉寡婦做的。”

婦女更驚喜了,幾乎是蹦著過去看那朵牡丹花的。她用手摸了摸,說道:“現在還有誰自己去繡花哦?”不過她立即改口了:“寡婦的日子難熬,繡這個剛好打發時間排遣寂寞。您確定這是劉寡婦的?”

“這明顯是人工繡的嘛,村裏也就她現在還繡花。”頓了一下,老太太又說,“我見她穿過這件衣服。東西可以隨便吃,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