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種狀態對演戲是好事,但如果拍攝結束時林君遙不能及時抽身,宋錦年隻覺得這件事會在將來變得異常的棘手。
導演喊a的時候,林君遙已經拿著手中的那把椅子狠狠朝床沿砸過去,因為是一種回憶倒敘的方式,所以這場戲會用幾個斷開的鏡頭呈現。
他看著林君遙一邊哭一邊砸掉房間的家具,臉上混合著難過的急需要誰來解救的表情。
這場戲很快通過,緊接著就是第二場,鏡頭前是被林君遙砸成一片廢墟的房間,壓抑的哭聲裏,鏡頭推進,此時已經將衣服撕碎的林君遙全身赤.裸的蜷縮在床旁的一個角落狠命拿刀片劃著自己的手臂,他一身是血,尤其大腿上幾處傷口最為明顯。
一邊割的同時他一邊哭,頭低垂著,因為林君遙原本清秀的長相,當燈光落在他身上時,額前的劉海會在他臉上形成一片陰影,給人一種如少年般幹淨且脆弱的感覺。
他自殘的動作類似一種無意識的舉動,但神情專注,等到以為這間公寓發生凶殺案的警察持槍破門而入,林君遙就站了起來,他隻是哭,雙手握拳放在身側,哭的時候雙手用勁,他佝僂著身體,徘徊的看著房間裏分別站著的幾個警察,類似一隻發出悲鳴的幼獸。
鏡頭前的幾個警察愣住時,宋錦年也不由自主的呆愣在原地,那時候林君遙帶給他的震撼太過強烈,當他一臉是淚的朝鏡頭前看過來時,宋錦年隻覺得自己為蘇青心疼到極致,甚至恨不得自己能走過去拉他一把。
因為需要用家具和林君遙自己的姿勢遮掩掉他的重點部位,所以這幾個鏡頭接連拍了四遍,等到導演終於喊卡的時候,幾個扮演警察的演員很快將反扣著雙手壓在地上的林君遙放開。
片場裏呆掉幾次的工作人員紛紛為林君遙鼓掌時,宋錦年忙走過去將一件大衣蓋在林君遙的身上。
“怎麼樣?”
哭了太長時間,林君遙此刻眼睛紅腫,他抬頭看一眼宋錦年,很快擦掉自己的眼淚說:“沒事。”
弓著背坐在一把破舊椅子上等待情緒恢複的林君遙全身呈現一種孤獨且茫然的狀態,是到這個時候,宋錦年才覺得以後絕不能再讓他接這種情感衝突太過劇烈的角色,且不說其他,光看到林君遙這樣,宋錦年就覺得心疼。
這兩場戲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拍完,林君遙的表現太過出色,所以眾人收工的時候都不由得過來說了幾句讚美的話。
因為這兩場戲太過重要,所以林君遙拍完以後就可以回家。
回去的路上宋錦年一直沒說話,等到精神恢複差不多了,林君遙才察覺出他的異常。¤思¤兔¤在¤線¤閱¤讀¤
“錦年,怎麼了?”
“我在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退隱。”
林君遙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你在說什麼?”
可是宋錦年一臉嚴肅,他說:“林君遙,我現在很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
“擔心你陷入這個角色不能自拔。”
林君遙也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知道宋錦年是擔心自己,他沒事人般笑,說:“雖然這場戲比較暴力,但整部電影的基調卻是溫情並且治愈的,錦年,我保證,之後的幾場戲,我一定不會再這樣。”
“你保證?如果整部戲結束你都沒有恢複呢?”
麵對林君遙突然的沉默,宋錦年搖頭,說:“君遙,我們隻是演員,我們扮演的角色都是虛構的,如果你人戲不分,我告訴你,這不僅對你的演藝事業沒有任何的好處,最終就連你自己,說不定都會患上抑鬱症。”
林君遙從來沒看見宋錦年發過這麼大的火,隻是看他神情凝重,他又不免有些緊張,說:“錦年,你是不是想的太嚴重了?”
“嚴重?你有沒有察覺到自己最近的狀態,不管做什麼,你都是一種茫然的狀態,就像沒睡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那時候在想什麼?”
見林君遙又不說話,宋錦年又說:“在想蘇青對不對?”
車廂裏靜怡的氣氛,林君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錦年,過我一點時間,等到這部戲結束,我會好好調節一下自己。”
“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見林君遙點頭,宋錦年歎口氣,說:“君遙,你一直喜歡鑽牛角尖,這樣的一種性格其實對你的演藝事業很不利,如果你不能自行調節,就早點退出這個圈子,我不想等到某天看到你像徐莊那樣毀掉自己。”
徐莊算是宋錦年真正的好友,兩個人同期出道,隻是一個以歌手的方式出道,一個一直醉心演戲。
徐莊演技不俗,隻是他是那種凡事追求完美,且喜歡吹毛求疵的性格,當年因為太過沉迷一個角色不能自拔,得抑鬱症接連幾次自殺並最終過世。
那時候宋錦年還太年輕,因此這件事留給他深刻的印象與傷痛,想到林君遙如今扮演的這個角色與當初徐莊扮演的相似,兩人的性格又差不多,因此他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林君遙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