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阿信,看著他低著頭,恭恭敬敬沒有意思破綻的模樣,腰間的劍再一次出鞘,挑斷的是阿信的手筋腳筋,接著同樣在他呼痛的時候,毫不眨眼地割了他的舌頭。

看似很多的動作,在嶽筱辰眼裏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薛長銘,你瘋了?”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在這件事情上,那個阿信有很大的嫌疑,嶽筱辰帶著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在身邊,隨時都可能會傷害到小雅的,“薛意,將這人也帶走。”

“是,少爺。”

嶽筱辰被氣得臉色鐵青,但他到底沒有失去理智,因為小雅的關係,他調查薛長銘可是花了大功夫的,認識他的人,他手下的兵都沒有一個人說他嗜殺成性的,那麼,今天這樣,難道是小雅出了什麼事情?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應該想到,隻是被血腥的場麵嚇到了,有些踉蹌地往裏屋而去,看著淩亂的房間,明顯是經過激烈打鬥的,還有那一灘灘的血跡,讓嶽筱辰有些站立不住,怎麼會這樣?

“不去看看小雅。”薛長銘走進來,看著臉色慘白,眼裏盡是恐懼的嶽筱辰,心裏對他這麼晚才回來的責怪消了不少,想著對方終究是小雅的哥哥,就從他們兩人住的小院子看來,在之前的將軍府裏,別說那些主子,就是薛意的住處,都比他們好上許多,就可以想見,這兩兄妹過的是什麼日子。

“哦,”嶽筱辰由著薛長銘扶著走到床邊,那紅腫的臉比起上一次更加直觀地刺激著嶽筱辰的眼,看著睡著了都那麼難受的小雅,深吸一口氣,讓湧上來的難過,嗓子裏的哽咽落下去,伸手,想要去握住她露在外麵的手。

“別碰,她受傷有傷。”

視線落在被薛長銘攤開擦拭幹淨的手掌上,那樣的血肉模糊,簡直是觸目驚心,“為什麼?”嶽筱辰終究被壓垮了,兩手抱著自己的腦袋,眼淚無聲地往下掉,“為什麼?我都這樣的忍讓了,我隻想要小雅好好地活著,他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同為男人,薛長銘並不能安慰他什麼,倒是對嶽筱辰的話不以為然,忍讓隻會讓對方得寸進尺,“你這樣就受不了了,不想聽聽小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嶽筱辰這樣,反而讓他更加心疼小雅。

嶽筱辰一愣,直覺告訴他薛長銘要說的話已經超過他的想象,可他身為小雅唯一的親人,是不能逃避,也沒資格逃避的,“你說。”

哎,薛長銘在心裏歎氣,果然是兄妹,這咬嘴的動作都一模一樣,接著,薛長銘倒是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將自己知道的仔細地說了一遍,“啪,”聽得嶽筱辰心驚膽戰,恨得渾身打顫的,之後一個巴掌衝著薛長銘甩了過去。

薛長銘倒不是躲不過,隻是將這件事情再說一遍,他心裏的疼痛與自責並沒有半點緩解,這一巴掌本身就是他該挨的,不同於嶽小雅的軟弱無力,嶽筱辰這一巴掌打得很是結實,“你為什麼不早些到,讓小雅受了那麼多的苦。”

對著薛長銘低吼完,想著上次跳井自己晚了三天才回來,這次,若是靠他這個兄長,小雅哪裏還有活路,若是小雅有個三長兩短,他,想到這裏,又狠狠地給了自己幾個巴掌。

“你也別這樣,一會去把臉敷一下吧,省得小雅醒來自己難受還要替你心疼。”薛長銘開口說道,“放心,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段時間,丞相是不會再做什麼了,至於以後,我會保護照顧好小雅的。”

“哼,”聽了薛長銘這話,嶽筱辰冷哼一聲,卻並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話,這一刻,他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自己的弱小,更或者是天真,因為腿傷,想著隻要小雅好,自己這輩子得過且過的心思,如今想來更像是一個笑話。

看著坐在床上沉思的嶽筱辰,薛長銘並沒有打擾,小雅選擇走的那條路,太過艱難,若是嶽筱辰不堅強,強大起來,今天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再發生一次。

皇宮,“你是說薛長銘在丞相府待到天黑才離開?”康兆業笑眯眯對問道,見麵前的人肯定地回答,“真是有意思,沒想到薛將軍還是個情種,這樣很好。”

嶽小雅再一次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天已經大亮,身上依舊沒有多少力氣,不止是餓的還有昨天的疲憊沒有得到緩解,看著坐在床沿靠著木架子睡覺的嶽筱辰,頭一點點的,恐怕是一夜都這樣,正想要開口,對方卻強睜開眼睛,“小雅,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見平日總是冷清的哥哥著急的模樣,“哥哥,嘶,”剛說出這兩個字,嘴裏的傷口就疼得讓她皺眉,有些懊惱,昨天他那麼用力做什麼。

“別說話,你嘴裏有傷,疼不疼啊?”嶽筱辰連忙製止,看著小雅的一張臉疼得揪成一團,他越發的難受,努力地克製住再打自己幾個巴掌的衝動,“要什麼,跟我說,不,用寫的,我給你那筆。”

嶽筱辰慌忙起身去找紙筆,被一旁陌生的下人止住,“嶽少爺,夫人手上有傷,也不能握筆的。”

“那,那,怎麼辦?”嶽筱辰心疼地看著小雅,他的妹妹吃了那麼多的苦還不夠嗎?還要讓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哪裏難受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