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嶽公子。”衙差的眉頭鬆開,行禮之後,快速地走了出去,空曠的府衙大殿上隻剩下嶽小雅五個人,“怎麼?你們有問題?”
“老大,你的意思是我們不一起處理這些案子,各自審理各自的?”能夠獨立處理事情,心裏是有些高興,不過,更多的是忐忑,他可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另外三人同時點頭,明明剛剛進刑部之前是一副自信滿滿天之驕子的模樣,如今這事到臨頭倒是有些像烏龜了,“怎麼?四位公子,難不成你們覺得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陳洛搖頭,爽朗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是的,公子,我們什麼都不懂就來審案子,心裏肯定會緊張的。”
“什麼都不懂?”嶽小雅雙臂抱腰,優雅的笑容帶著淡淡的鄙視,繞著四人走了一圈,“你們不懂大康的律法嗎?”
“懂。”笑話,若是連大康律法都不懂,怎麼可能會有今天的成績。
“審案子不就是按照律法來做的嗎?”嶽小雅笑著說道:“你們還想懂什麼,審案子的程序?或者找個人手把手的教你們?你們要記住,我剛剛說積累經驗絕對不知是說說而已,不要小瞧這些升民。當然,也不要小瞧你們自己,你們是誰,想想皇上所說的話,從那麼多青年才俊中脫穎而出,可謂是精英中的精英,隻要用心,是忠是奸總會有辦法分辨的。”
其實從認識自家老大以來,四人就已經發現,無論麵對怎樣的情況,自家老大總是那麼淡然,幾句話就會鼓起他們的鬥誌,一個笑容便會讓他們的心平靜下來。
見四人不再怯場,嶽小雅點頭,“相信我,或許外麵的人在你們眼裏連螻蟻都不如,可是,經過今天,你們的世界會更加寬廣起來,特別是你,朱雲華。”
說到這裏,嶽小雅停頓了一下,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朱雲華,這是自那件事情之後,嶽小雅第一次認真地直視朱雲華。
依舊陰沉著臉的朱雲華渾身一僵,一顆心隨著那清脆堅定的聲音叫出自己的名字時不停地顫唞著,他不清楚此時自己的情緒到底有多複雜,隻是,對上那雙清澈卻又漆黑的眼眸,整個人都仿佛要被吸進去一半,映照出的自己有些像小醜一般的可笑,心裏的陰暗在那樣的眼神下無所遁,難堪之極的同時,依舊忍不住豎起兩隻耳朵,想要聽清楚眼前這個自己不知道該恨還是該感激的男子嘴裏對自己說的一字一句。
“若是你用心體會,你便會明白,你所遇到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什麼,無論你能不能放開,日子依舊是一天一天的過,你也應該努力地往前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實,嶽小雅並不想多嘴的,隻是不想看見明明一身白衣,風姿綽約的男子陰沉著一張臉,好像天底下誰都欠他銀子一般苦大仇深的表情在自己麵前亂晃,影響自己的心情。
“嶽公子,已經準備好了,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衙差的聲音打破大殿內因嶽小雅的話所引起的沉默。
“隨時可以。”優雅有禮的笑容,溫和清脆的聲音,剛剛認真對著他們說話的那人已經變成他們平日裏熟悉的模樣。
在來這個世界之前,嶽小雅雖然是嶽家的公主,卻也不是不同俗世,相反,還經常跟著她爺爺四處閑逛,對於各階層的人都有所了解,再說,古代不像現代,媒體那麼發達,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們多半會私下裏調節,所以,即使進了府衙的案子大多數都涉及到重傷,人命或者是數目不小的金錢糾紛。
嶽小雅不小瞧古人,可當她認真處理事情時,即使麵帶微笑,身上也不由自主地會帶上這麼多年被嶽家那些鐵錚錚的男人影響到的強大氣勢,再加上古人到底還是比現代人單純,當然,也不是說他們笨,而是即使是沒有多少文化的平民,都很少完全不顧廉恥,不要臉的人。
因此,處理其案子來到是輕鬆得很,看得守在一邊的兩個衙差驚訝不已,沒有恐嚇,沒有動刑,就這麼笑眯眯地讓犯人認罪,按照大康律法準確的量刑,在瞧瞧嶽公子一臉輕鬆自在仿佛在茶館裏喝茶的模樣,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已經被打擊得麻木了,心裏隻得如此想著,果然是榜眼郎就是不見一樣,瞧瞧人家這手段。
於是,兩人都選擇性地忘記了李大人也是榜眼郎出身。
嶽小雅這邊沒什麼困難,李東冉四人卻是真正的大開眼界,漸漸的明白自家老大剛剛話裏的意思。
鄧家軒碰到的第一個案子,等到弄清事情真相時,差點就讓他把他那圓圓的大眼珠子瞪出眼眶,竟然是兩兄弟為了僅僅的五百文,就將大房給亂棍敲死,扔到後山,算不得多精明的手段,本來因為占盡天時地利能夠天衣無縫的,誰知道這兩親兄弟因為五百文分贓不均大打出手,進而將他們是殺人的事情暴露出來。
當聽完兩兄弟招供之後的真相時,看著下麵即使恐懼得渾身發抖,還不忘仇恨地盯著對方,鄧家軒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震驚,淩亂,糾結。
瞠目結舌的他坐在椅子上呆了許久,那一顆聰明的腦子怎麼也想不明白,五百文?很多嗎?在他的記憶裏集賢居一壺最劣等的茶似乎都要一兩銀子,一盤最便宜的清炒蘿卜都要二兩銀子,這也就是說他們為了半壺劣等茶殺了一個人,還因為這半壺茶親兄弟反目成仇,鄧家軒真的有些接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