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七此刻也明白,他已不在暖玉山莊,甚至不在洛陽。而眼前即將出現的那個人——

他身心緊崩的瞧著那大開的殿門,竟是連呼吸也壓製了幾分。

但那進來的人

——

竟是徐若愚!

王初七一怔之下,幾乎以為自己猶在夢中未醒!他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胳膊,疼的眼中都聚起了眼淚。

昔日縱橫江湖美名遠揚的玉麵瑤琴神劍手,昔日為揭穿丐幫陰謀慘死角老刀下的徐若愚……此刻一身白衣如芝蘭玉樹般的靜立在黑色的大殿之中。

他的臉上猶帶著溫暖的笑,眼睛明亮。

王初七淚光滿盈的看著他,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心中激蕩為何而來。

他隻知道瞧見眼前的這個人活著,便是讓他覺得無比快活的事。

那一瞬間心裏甚至劃過了讓他覺得不可.

那個被血色浸染的雪夜,幾乎成了他心裏無法掙脫的夢魘。先入為主的記憶,讓他一直對徐若愚此人頗是好奇,也極有好感。

讓他去見證這樣一個人的死亡,比讓他直麵死亡要讓他更加絕望。

徐若愚溫柔的笑了,將他淩亂垂下的發捋到腦後,方才開口道:“你以為我死了,是嗎?不要說是你,便是我醒來之時也以為自己身在閻羅殿中……可是這閻羅殿中又怎會有這般多的美麗仙子?我便以為我其實是入了仙佛世界……”

徐若愚說的有趣,王初七聽著皺巴到一起的眉眼也舒展開來。

徐若愚此次見麵已同以往頗為不同,他又恢複了自信。自信可以說是一個男子身上最明亮的點綴。因為看透了,心裏明澈了,那份自信讓他整個人都恢複了生機。

王初七並未詢問他其中的原因,那些不愉快的陰鬱的記憶,他也不願再提及。

但是當他聽徐若愚提到那些白衣女子,他的神色卻不禁肅然了幾分。

“這裏是哪裏?那些女子又是什麼人?”

王初七仰頭道,這樣魯莽的問出問題,並非他所想,但是眼前的人莫名讓他安心。

徐若愚微怔之下,眼中也劃過些許流芒,方才用那副極為讓人安心的語調緩緩道:“初七問的這個問題你徐大哥也無法解答,隻是隻要徐大哥在這裏,你便無需害怕。玉麵瑤琴神劍手雖已失右手,左手卻還未廢……”

他說話之時,王初七已驚疑不定的抓起了他的右手,失聲道:“怎麼會……”

那日在絡石小鎮,徐若愚的右手被白布包裹,流出的血浸染了白布,王初七雖瞧著心疼,但是那時他更在意的是怎樣保住他的性命。卻不知,那時他的右手便已經廢了。

劍者的手幾乎同等於他們的命,王初七看著神色淡淡溫暖淺笑的徐若愚,眼睛再度模糊。

徐若愚卻親昵的點了點他欲落淚的眼角道:“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男子漢怎可輕易落淚?要知道眼淚就好比珍珠,應當是世上第一珍貴的東西……”

王初七流著淚怔怔看著徐若愚,他似乎想要證明這隻右手並未被徹底廢去一般,正在替他整理腰間繁瑣的衣帶。

隻是,他便是如何崩潰難過,卻仍舊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如此,每每遇到這些事情,便像隻受驚的貓兒,身體還未躲藏起來,心已經逃的遠遠的。

緊閉唇瓣似乎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徐若愚替他理好衣襟,視線卻長久的沉痛的停留在了他的脖頸上,看著那些青紫交加的印記,他的腦海裏便已能想到少年所經曆的事,赤、裸的**貼合,迷亂的心沒有自我,一片淫、糜!

“啪”的一聲,王初七驚栗的看著被徐若愚扯斷的腰帶。

他的右手興許是因為還未複原,興許是心情太過起伏,不住的顫唞。

徐若愚似也回過神來,但是那沉痛的眼卻怎麼也無法恢複剛剛那如白駒過隙、我自安然的溫和恬淡。

他垂首半晌,猛地伸手扣住了王初七的肩膀,如同一個被背叛了身心痛不欲生的戀人,聲音幹澀的道:“告訴我不是自願的是嗎?”

王初七一怔,呆呆道:“徐大哥,你說什麼”

他隨即反應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