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便是死上百次也不為過。

林雀跪了下去,再不肯起身。

她聲音堅定的道:“林雀今日必定帶著公子離開這裏!”

王初七道:“林雀姐姐,你今日怕是要事與願違了。”

林雀直起身道:“林雀武功不濟,但是對付山下那個女子……”

王初七輕笑搖頭,道:“並非林雀姐姐所想的那般,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給了我離開的機會……是我……”

王初七輕聲將前後述清,林雀已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

她實在想不到王憐花竟會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疾風騎士手中,但隨即她又明白了,大公子必定是因為擔憂公子安危,所以無論那騎士如何施懲,都一一承受了下來。

那該如何?便依著柴玉關所想,同他回到樓蘭?與燕冰文成親?自此呆在那永不見天日的地下,做一個沒有自由的囚寵!

林雀猛地拉住王初七道:“公子!”

王初七搖了搖頭,柔聲道:“我在賭,賭柴玉關對我和哥哥仍有一絲父子親情……賭那少年有解毒之法……”

賭。

隻是為了這一個渺不見希望的字,就要這麼賠上一切麼!

林雀的眼淚又將洶湧,她又何嚐不是在賭,熊貓兒落入快活王之手,至今生死未卜,她日夜潛伏,卻仍是沒有尋到一絲線索!

王初七歎息一聲,伸手拭去林雀臉上滑落的眼淚。

那隻貓兒,你可知此間有一個女子為你流淚,你惹她這般傷心,他日,你若是負她……

王初七握緊了手心,他留下的理由又多了一個。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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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了兩段。】

兩個時辰,對於剛剛接觸武學毫無根基的陸清園絕對不算少。

晚飯時間,陸清園手打著擺子連筷子都抓不住,阿飛靜默的看了陸清園執拗又懊喪的臉半晌,沒有在意一旁王憐花的眼光,拍了拍陸清園的胳膊,示意他轉過來。陸清園堪堪轉身,阿飛夾著菜的筷子也已經伸了過來。

好感動,好幸福——

陸清園乖順的張開了嘴,邊吃還哼哼著示意,這個菜,那個菜,吃到最後,他吃的抱著肚子打嗝,阿飛卻一口沒有動。等陸清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桌子上的菜已俱都掃蕩一空,連那個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冷氣的美人師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阿飛,你吃飽了麼?”

“嗯。”

“你騙人。”

“我不餓。”

陸清園有些哽咽了,這熊孩子對他那麼好!他猛地站了起來,甩了甩酸脹的胳膊,道:“走,哥哥給你做大餐!”

阿飛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來,而是伸手將陸清園嘴角的飯粒給點了下去,陸清園微微一怔,莫名有些尷尬,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被這個小屁孩照顧的感覺還是挺好的。

王憐花自然並未離開,隻是他的武功練到了極致,身體隨著歲月蒼老的速度便會持續減緩。對於常人來說,他的身心已俱臻至化境,不死不滅,與天地同在。便是站在這裏,就好似融入天地一般虛無之態,常人是根本無法察覺的。所以,阿飛一直不知道王憐花就在附近,至於能感受他存在的陸清園,完全是個身上帶著外掛的異類。

明兒站在他身後,柔聲道:“公子,夜涼了,回艙吧。”

王憐花微微點了點頭,卻目不轉睛的看著盤腿坐在甲板上的阿飛,良久方才緩緩道:“明兒,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吧。”

明兒一愣,應道:“是的,轉眼就是十年了。”

十年前她家破人亡顛沛流離,險些在荒漠饑渴致死,至今她還記得那個將她從荒漠裏拉起來的紅衣少年,他明明離她那麼近,那雙淡漠的眼睛卻好像高在雲端不可企及,像是天神一般睥睨天下俯視蒼生。

他說:“沒有家麼?”

他說:“我帶你回家。”

於是至今十年。

王憐花輕聲道:“我若記得不錯,明兒也已二十有二了,此番回去,便將終生大事了結了吧。”

明兒一驚,當即便跪了下去,身子顫唞搖搖欲墜:“明兒不嫁,明兒陪著公子終身不嫁……”

王憐花仿似沒有聽到她的拒絕和哀求,接著道:“王施傾心你已久,你對他既也有情……”後麵的話,明兒再未聽到,她伏在甲板的身體抽咽的顫唞,王施對她之心,她如何不懂,她隻是不願看著公子一人孤單寂寞下去。

所以,寧願回避了王施的情意,也要陪著清冷如夜月的公子。

但是王憐花的話一經說出,便再無更改。

明兒知道公子此番決心已定,便直起身又盈盈拜倒,謝公子成全。

明兒再抬眼,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甲板盡頭,陸清園和阿飛並排趴在欄杆上,天上明月皎皎,銀光如匹練灑落江麵,端的是和諧美好。她現在隻期望著,那兩個少年能給公子往後的日子帶來些許顏色。王憐花這四年惟獨對阿飛展露的溫和,昨日對陸清園懲戒的讓步都是她一直固守在心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