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哥哥,快離他遠些吧……你是不知道那毒疹子的厲害,但凡是沾上了它,便甩不脫的,又癢又疼,除了用草藥浸泡減輕痛處,至今還沒有什麼法子治得了……他算是倒了大黴啦……”
或許那漢子並未瞧得清楚,但是布滿王初七臉龐以下細密的紅色疹子確實極為駭人可怖。
王初七的武功不低,真力也遠超常人。他們這種習武之人呼吸最是綿長,警惕意識也極高。所以此刻見了王初七呼吸粗重人事不知的樣子,那大漢忽然便慌了神。對於這種寵物一般的少年他們心中確實有幾分不屑,但是他們卻不得不考慮到另一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的問題——他是主上的親子。
雖然主上並未親口承認,但是自連日來主上的表現便可以看出,這八成就是真的。盡管主上罔顧父子之情,要將他當□人一般的存在,但那事實卻無法更改。王初七若是出了事情,他們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場!
兩人目光相視,有害怕也有慌亂,但是也都明白事已至此還需盡快通知上頭才好。
一個大漢拔起腿便奔了出去,另一人猶豫了一下近了王初七兩步,看到那爬上脖頸的紅疹又驚得後退了許多步。
沙漠之中環境之惡劣物資之匱乏,遠非一般人所能承受,能承受下來的也俱都不是普通人。相應的,那些不同於關內的生物以及病症也不是一般的厲害。毒疹便是其中最為厲害的,二十年前,沙漠中最強大的一支部落,便是因為這毒疹日漸消亡,現在活著的人也隻是苟延殘喘而已。
人很快趕來,醫師以及柴玉關。
柴玉關的神色並不好看,想來他也明白這毒疹的厲害,但是所幸,那醫師皺著眉一番查看之後,終於是說出了讓眾人長籲一口氣的話,“風疹”。
沙漠之中的氣候惡劣,王初七常年嬌生慣養,不適應也是正常。那醫師的臉色堪堪緩和了些,卻突然神色一凜,接著道:“那風疹隻需好生將養幾日,注意飲食便可褪了下去……但……”
柴玉關微怔,伸手貼了貼王初七的額頭,道:“直說無妨。”
醫師頓了頓,道:“小人不過是在這裏獻醜罷了,王爺於醫理的精通讓天下醫者都望塵莫及……”
醫師說著,眼睛卻緊緊盯著柴玉關的神色變化。王初七的病症初看之下隻是身體虛弱,並發風疹。但是細看之下,便會發現,他身體本就弱質,此番發熱不僅是那風疹折磨,便是五髒六腑都有衰敗之相!若是不及時醫治,離死也不遠了。
柴玉關醫毒皆通,將他帶過來也不過是個場麵意思。
所以,後麵的話他便是不說,他相信柴玉關也能明白。
醫師沉默了一瞬,收拾好手頭的東西,將方才寫好的藥方遞了過去,“小人不才,還請王爺再斟酌一番……”卻不想他話還未說完,柴玉關已微揚起了手,道:“去吧。”
醫師頗感訝異,但是心中卻莫名雀躍起來,王爺竟是對自己如此信任麼?
見醫師步出了帳篷,麥芽嘻嘻一笑,腳步輕點回了疾風騎士整合之處,遠遠的,她便笑著道:“好極,小樂樂,我們可以接著玩耍了……”
“小樂樂……”左樂聽到麥芽這個稱呼前行的腳步忽然便錯亂了。他冷俊的麵容幾不可見的抽[dòng]了動,那一幹疾風騎士也俱都憋著一張要笑不笑的臉低下頭去。這一幕讓左樂冷冽的臉變得更加冷。
麥芽卻毫無所覺,她輕靈的落在了左樂的身邊,道:“要不你陪我打,要不你就把沈浪放出來和我打!”
左樂擰眉,“胡鬧!”
麥芽武功並非是他們一眾人之中最好的,但是她出招卻往往出人意料,完全不在你所能想象的範圍之內,沒有任何套路可尋,這一招三分真力,下一招九分真力,內力之運轉爐火純青,常人莫能企及項背。更重要的是,不論是下三流的武功,還是正統招式,於她來說都沒有區別,隻要和她對上,就毫無顧忌的往你身上招呼……長劍當頭,你還得防著暗地裏的暗器以及其他小動作。目的隻有一個,把你打趴下!
往往一場打鬥下來,你便是勝了也身心俱疲。於那些在麥芽手中吃過大虧的幾個疾風騎士來說,根本就是生不如死……
左樂方才用拔營出發的借口拒絕了她,不想她轉瞬便又回來了。
“王初七病的都快死了,瞧他那緊張的樣子,你以為今天還走的了嗎?”
麥芽笑的得意,她說的他自然是指柴玉關,她雖效命於他,對他卻真的是沒有半分尊敬和客氣。
左樂頓了頓,停住了腳步,“何意?”
麥芽撇了撇嘴,“什麼意思?字麵上的意思啊,他弱的跟個女人似的,這沙漠又如此惡劣,不病才奇怪……”
左樂道:“王爺並未下命……”那還有很大可能會是按照計劃拔營出發,沙漠畢竟不是久留之地,未知的危險太多。龍卷風餘眾雖已降伏,但是這些人卻仍是極不安定的因素,此次與之相抗,因為許多顧慮,他們損失也極大。便是贏了他也並未覺出半分明朗的開心。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回到王城樓蘭……左樂不信王爺會不明白這一點。但是想到柴玉關對王初七的重視,心中也有了些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