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王初七,似乎瞧見他的臉色變化是她此刻最開心的事情。
王初七沒有說話,不僅是沈浪示意他沉默,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此時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麥芽此人正邪不定,心中想法更是不可猜測。沈浪經由她來見王初七本就是冒險,現下本來就是他所預料的最壞的結果。
沈浪微笑,王初七沉默,麥芽絮絮叨叨,“挑撥龍卷風部眾和疾風騎士這樣的想法可不是你告訴我的麼?不過真真是有效,你是沒有瞧見龍卷風那個整日隻知道花天酒地的白麵首領,嚇到差點尿了褲襠的模樣!說起來,王初七,他和你真的是一樣笨啊……戰敗者,便是首領,降服之後還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意圖和主上平起平坐……你說他該死不該死……”
柴玉關已進了帳篷,但是他的神色平靜,平靜的讓人心驚。
王初七強迫自己無視了那直視自己的銳利視線,靜靜的瞧著麥芽,緩聲道:“與我何幹。”
麥芽驚訝的瞪大了眼,回頭瞥了一眼柴玉關,道:“怎麼會與你無關?若非不是龍卷風部眾和疾風騎士發生了摩攃,你以為沈浪可以那般容易就跑出來和你幽會?”她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初七,重重的將那幽會二字讀了出來,不肖說王初七和沈浪神色異樣,柴玉關的眼睛也陡然加深了幾分,本就濃墨般的眼眸此刻更是深沉的可怕。
麥芽笑著,嘴唇一張一合,無聲的衝王初七道:我早就同你說過,那夜我給你一個逃脫懂得機會,無非是我一時興起想要替我師傅還你那相好(沈浪)一個恩情!細奴姐姐因你而死,下一次我必定不會像今日這般放過你,這逃離虎口的機會也再不會有了!
製造混亂的是麥芽,給沈浪機會來見王初七的是麥芽,最後向柴玉關揭秘的也是麥芽,從頭至尾,她不過是在玩一個遊戲,旁人的喜怒哀樂與她無關,她旁觀著,自娛自樂。
王初七很平靜,臉龐柔和近乎是安寧的模樣。
甚至是略微有些迷茫的看著眉眼上挑的麥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麥芽氣結,道:“你!”
但是她恢複的也快,看著沉靜微笑的沈浪道:“你莫要想要掙紮了,外麵早已布置了天羅地網,你今日便是插翅也難飛出去……”
伴著麥芽的話,沈浪鬆開了王初七的手,他此刻已經是勉力集中精神方可保證自己不會睡過去,之前食下的藥丸,此刻藥效又已上來了。王初七卻猛地反抓住了沈浪的手,道:“沈大哥……”
沈浪柔聲道:“放心。”
隨即便穩步邁出帳篷,順服的由那疾風統領點了他身上的八處穴位,整個人除了眼珠子便再也一動不動的被抬了離開。
麥芽看著王初七神色間難掩的憂色,嘻嘻笑著,道:“不用擔心,他可是主上的貴客,沒有人……”
“出去!”
柴玉關截斷了麥芽的話,放做旁人此刻怕隻有誠惶誠恐的謝罪離開,麥芽隻是鼓了鼓腮幫子,又不滿的“哼”了一聲才作罷離開。
帳篷裏又隻剩下兩人,柴玉關靜立,王初七沉默。
這樣僵持了許久,王初七忽然抬起了頭來,道:“你都聽到了?”
柴玉關道:“本王並無窺人秘密的嗜好。”
王初七頓了頓,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似是要分辨這句話的真假。但是,他又怎麼可能在柴玉關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
又是靜默,柴玉關忽然道:“累了便睡吧。”
說著,他整個人也飄忽的到了榻前,柴玉關拉起王初七的手,攤開的白皙掌心上是並排的被指甲掐出的紅痕,有的甚至泛出了紫色,可見他為了保持自己的清醒掐的有多重。柴玉關手指輕輕拂過那些痕跡,輕歎道:“為了同他多說幾句話,竟做到這種地步?”他說著,不甘心的意味也出了來。
王初七微怔,掙開了他的手,握緊的掌心,道:“沒錯。”
沒錯?哈!
柴玉關臉上緩緩溢出笑意,三分溫柔三分寵溺又三分不甘帶著一分諷刺,才彙成了那句讓王初七震動的話,“你接受了王憐花,接受了沈浪,朱武若是還活著,你怕也是會接受的,為何便容不得我?”
他說著,便哈哈笑了起來,笑的眉眼都眯了起來,不知是自嘲還是不甘,待平複下來,他卻隻是輕輕的於王初七的唇角印了一吻,沒有任何意味卻又滿帶著讓王初七心驚的決絕的吻。柴玉關輕聲道:“睡吧,你睡了我便走……明日,我們便啟程回去樓蘭。”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動力。
——今天已經在碼結局前奏了。
正文 第88章 一朝入樓蘭
行了幾日,王初七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入了樓蘭。耳邊安靜,他連自己輕薄的呼吸都清晰可聞。頭腦依舊昏沉,環視了整個屋子,不見一人。
想到燕冰文的話,王初七臉上的笑容微妙。他什麼也做不成,也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這武林外史之中,終究是出現了他的身影。這似乎是他兜兜轉轉的這兩年所獲得的唯一的東西。
暖玉空間之中幾乎沒有什麼能派上用場的東西,但是,王初七微微笑了笑,揚手將一粒藥丸吞下。